这里不是今晚的主场,没人会注意到茂密的树影之下站在两个人,更不会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人。
树下,喻诺笑望着季伏双,声音里蕴含着难掩的兴奋:“双双,怎么叫我来这儿,宴会就要开始了,我得去致辞。”
“很快就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季伏双垂着眸子,声音很淡。
喻诺愣住,眉心很快地跳了一下,饶是他这样沉稳惯了的人也难得有些急躁:“有什么事宴会结束之后再说吧,你知道的,今天这场宴会很重要。”
急躁之下是掩藏不住的慌乱。
他猜到了吗?
他向来聪明,应该明白的。
季伏双摇了摇头,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向他递过去:“谢谢你,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喻诺就倏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向后退开一大步:“别开玩笑了双双,不好笑。我真的很忙,有什么事情等宴会结束再说。”
季伏双固执地伸着手,灯光打在木盒上,喻一栩看清了那个木盒的样式。
那是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样的沉香木盒,他知道里面装着一条阳绿冰透的翡翠手镯。因为他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那是他们的妈妈翁圆圆传给两个儿子未来妻子的聘礼。
翡翠手镯原是一对,是翁女士结婚时喻家老太太送的,据说是喻家祖上传下来的。离婚时,翁女士没带走,两个儿子各分一条。
喻一栩的那条还在保险柜里撂着。
“物归原主。”
喻诺不肯接,季伏双上前,将木盒硬塞回他的手中:“喻诺,我们分手吧。”
喻诺愣愣地望着她,捏着木盒的指节渐渐泛白,哑涩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为什么?”
“时间到了,”季伏双平静地掀起眼帘,淡淡地望着他,“我们说好的,为期一个月的恋爱试验期,你变心,亦或者……我动心。”
喻诺执拗地凝着她:“我不会变心。”
“可我……并未动心。”
她眼下淡淡乌青,难掩疲惫,喻诺恍然:“我知道了,你说过你不喜欢应酬,这样的场合让你感到不适对不对?对不起,我应该尊重你的意见,我——”
“喻诺,冷静一点。我们都失败了,不是吗?”季伏双最后看他一眼,声音淡得近乎缥缈,“一个月的时间里,你要捕获我的心,我亦尝试改变我的心意,既然我们都没有成功,试验到期自然终止。”
她的步调跟她的语调一样,没有丝毫犹疑。喻诺在她错身而过时,急忙抓住她的手腕:“你……难道就没有动过一点心吗?哪怕一分钟,不,一秒钟?”
“没有。”
禁锢在她腕间的大手陡然松开,喻诺踉跄后退,堪堪靠树撑住身体。
“抱歉。”季伏双不再停顿。
这场宴会设在喻家城郊的庄园里,宴会场外尽是豪车,这样的地方显然没有适合季伏双这样的普通人乘坐的交通工具。
她并未因此懊恼,反而解脱。她只需要走几公里,就可以回归正轨。她想,她已做出做合适的选择。
六月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