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就是来看看的,作为一个做针线活的好手,很难不爱缝纫机。
闻嘉嘉大手一挥:“你有啥大件需要缝的来我家缝就行,小件就算了,还没你自己动手缝的快。”
“哈哈,我敢说咱们家属院没一个人的针线比我厉害!”包姐笑得很自豪,“我太姥姥年轻时候可是那王府里的绣娘,京绣你晓得吧,我太姥姥最拿手的就是那个。可惜我姥姥没把她手艺学全,不过后来又跟着苏绣师傅学了点儿门道,整一个贵多不贵精了。到我妈那儿更完蛋,我妈啥也不会,我这手艺还是我姥姥看不过眼后手把手教的呢!”
闻嘉嘉讶然:“不能吧,你姥姥那种水平还叫贵多不贵精?”
她是看过包姐姥姥的绣品的,包姐有床四件套就是包姥姥缝的。
包姐大闺女出嫁的时候包姐就把这床被面送给了她大闺女当陪嫁,闻嘉嘉有幸见过,那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她前后两辈子亲眼见过的,技艺最高的绣品。
如
花如锦,精美绝伦,特别是那纠缠的龙凤都跟龙袍凤袍上复制过来的似的,闻嘉嘉看得直接挪不开眼。
后来包姐又给她看了两把团扇两幅绣品,都是能放到博物馆里收藏的程度,就这儿,包姐竟然还说姥姥的手艺不够“精”。
“是真不够!”包姐道,“改日我妈来探亲了我让她把我太姥姥的绣品带份来给你瞧,你就会晓得我为啥说我姥姥的绣品不够精了。”
“行!”闻嘉嘉点头。若是可以,她都想从包姐手上买一副。包姐的太姥姥说是还健在,就是不晓得还能不能动针。
闻嘉嘉想起什么,问包姐:“姐,你后天会陪你儿子去市工业局么?”
“去!当然得去。我还要去纺织厂一趟,我在纺织厂接了个活儿,后天得去取线。”
“接刺绣的活儿?”闻嘉嘉好奇。
当地的纺织厂可不是只生产布料,还会做些精品刺绣。
精品刺绣做出来卖给谁?卖给外国人。精品刺绣是当下赚外汇的主要产品之一,纺织厂有时甚至可以把生产放一边,厂里资源都得紧着精品刺绣来。
那些绣娘也是个顶个儿的宝贵人物,日常生活里甚至都不需要干家务,每月更有雪花膏的补贴,别人用来涂脸,她们用来抹手。
闻嘉嘉就听沙月说过,说她妈妈有个好姐妹就是绣娘,平均每月能挣48元钱,供应有提供水果,还有猪肝胡萝卜这种护眼菜。若是你绣得好,还有奖金呢。在这时代算是妥妥的高收入群体了。
包姐:“那倒不是。”
她难得露出羞赧表情,道:“我还没到那种水平,我就是绣绣网扣花,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十多元钱呢。”
“网扣花?”闻嘉嘉还真不晓得这是啥,连忙说道,“到时候我瞧瞧。”
包姐说道:“瞧呗!那玩意儿在我们那里叫胎布,咱们家属院不少人都会,特别是从北边来的。你们南边倒是少有这玩意儿,反正前几年我是没见过,几天前才听在纺织厂工作的家属说厂里决定做网扣花了,要不都想不起来这玩意儿。”
又道:“很容易的,我到时候教你,你晚上下班时也能干。”
“……”闻嘉嘉捂着额头,“算了吧,我每次下班都累得慌。”
包姐:“哈哈哈!也对,你
得蹬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
聊天聊到十一点半,包姐得回家做午饭去了。
而魏岱呢,也拎着两条鱼回来了。
“聊啥呢聊这么久?”魏岱把鱼放到厨房侧门外的盆里,拿起刀开始宰杀。
“聊编网扣花的事儿。”闻嘉嘉忍不住捂嘴笑,“完了,往后咱们家属院得安静了。”
“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