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咱俩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他苦笑道。
一旁的白芷垂着头,不说话,眼神隐晦不定。
“我看未必。”
马新贻阴沉的声音从阴暗的大牢甬道上透出。
张汶祥回头看去,就见到马新贻龙行虎步,从地牢的阴影中走出,双目圆睁,身后似有一头若有若无的吊睛白额虎,凶戾异常。
“马大哥,还望你看着一碗血酒的份上……”
张汶祥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白芷,突然地抢声开口,竟是在求饶。
这时候,就听马新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好二妹,你不必替汶祥求情,我来是与尔等,割袍断义的。”
此话可谓是无情到极点。
张汶祥再难忍受,恶狠狠言道:“白芷,你何必求他,马新贻此人,素来不会记挂半分情面,他一心惦记权势,我只恨当初,瞎了招子,不该为寨子,招来一头恶狗。”
哼。
马新贻冷哼一声,也不多言,当着两人面,掏出匕首割下一截袖袍来。
素色的袍子,轻飘飘飞出一截破布。
“看见了吗?以此为证。”
“当初我是借着山寨才得以成事,可我扪心自问从来没少过弟兄们一分一毫,身上更是不留余财,但有所获,尽数分发给
“想要成事,哪儿能没有牺牲!”
“有人跟着我不幸遭了厄难,那是他命不好,有更多的兄弟,能够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总不能只对一两个倒霉鬼,盯着不放。”
“况且,你问问他们,又有谁不愿意跟我?”
“你纵开城门,铸下滔天大祸,我不知你是为了赌气,还是别的原因,都不重要了。你的根脚本就不正,往后,更是只会成为我官袍上面的一道污点。”
“就是拖你出去,凌迟!也不为过。”
马新贻的话越说越绝,脸色却又越发平静。
白芷听得脸色煞白,而张汶祥则是如同一只陷入泥泽的恶兽,死死盯着老马。
“不过,我不杀你。”
话锋陡然一转。
马新贻手一抖,丢出一串钥匙,落在牢房的稻草上面,没有任何响动。
“从这里奔出城门两里地,有一艘小船,顺着清水河而过,能直接驶出舒城一带,向北向南都是你的自由,记住了,我们不再是兄弟,下次见面,必分生死。”
把想说的说完,老马转过身去,默默离开。
……
夜风刮动船帆。
漫天星斗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