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从门口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对加厚绒的长袜。
尼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给他,红眸则一直瞅着对方,似乎是在认真观察他的微表情。
“……但我可以为你准备一个私人婚礼。”
等叶斯廷给一只光脚套上袜子,又弯着腰,在被窝里掏尼禄的另一只脚时,尼禄又突然抿着唇说,
“如果你需要的话。”
叶斯廷愣了一下,抬起含笑的眉眼:“为什么这么说呢?”
尼禄:“我知道作为君主配偶,会让你在很多时候不得不作出牺牲。我距离像父王那样合格的配偶,确实还有一定距离,但在考虑帝国局势的同时,我也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叶斯廷两手撑着床沿,就笑盈盈地看他认真讲话的样子。
“我真高兴尼禄能这样想——原来现在我跟帝国的关系已经是‘同时’了。”
他又专心在被子下找尼禄的另一只光脚,“但正如此前说过的,我唯一的需求,就是让你心安理得地被爱着。”
尼禄的唇角很不易察觉地翘了一下,但又迅被他本人抿平。
事实上,在那个关于雪中小王子的故事过后,叶斯廷向他展露爱意的频率,已经像跟吃饭喝水一样频繁。
晚安前必然是会悄悄说“很爱你,尼禄”的;
安抚过后会笑着说“还是我最幸运了”;
把他从秋千上拖抱下来的时候,会说“尼禄要小心一点,别太可爱了”;
在任何无关政务的日常时刻毫无预兆地笑眯眯注视他直到尼禄再也忍无可忍问他到底想干嘛就会迎面撞上一句猝不及防的“只是想看着你而已”。
他的语调并不像是油腔滑调的甜言蜜语这也是尼禄很难让他别再这样的原因。
那更像一种自内心的轻声感叹因看着他时的幸福感过于满溢
尼禄只是奇怪一件事:在他择定配偶前叶斯廷是怎样排解这种冲动的——直到多年以后他才得到答案。
世界上就是会有这样一种人在日记里事无巨细记下的少有自己却全是对另一个人的深沉爱意。
直白的爱语对成年后的尼禄来说还是有点过于炙热了。
他不太懂该怎么做有效反应也实在没法像小时候一样很自然地给对方大大的拥抱和笑脸。
结果现在每次听见对方说到爱他就会像个车载娃娃一样点一下脑袋然后闷声闷气地:“呃好。”
叶斯廷:“噗。”
尼禄:“……不许笑。”
这会儿叶斯廷还在被子下努力摸索希望能给他冬天总爱打赤脚的皇帝陛下把袜子套上。
尼禄抿着唇角红眼睛瞅瞅他突然心血来潮似的暗自把脚往回一缩让他当场摸了个空。
被子很厚叶斯廷一开始没察觉只是以为尼禄把另一只脚塞得很深。
他一手提着长袜一边跟尼禄讲着话一边还在被子下努力摸索着。
结果绕着床摸了一大圈还是没能摸到他抬起头终于捕捉到尼禄唇边一个小小的得逞弧度。
“尼禄。”他明显很无奈“把袜子穿上。”
尼禄小声嘀咕:“……我不穿。”
他嘴巴在讲不穿耳尖却开始红。
叶斯廷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他高傲矜持的皇帝陛下偶尔希望能来一次“角色扮演”时会特别流露出的某种娇态。
于是叶斯廷直起腰拿出近似兄长的语气:“尼禄……你是在逼我动用特殊手段。”
尼禄把脑袋别开但红眸亮亮的:“那……你大可以试试。”
尽管存在舌尖这一巨大弱点但尼禄从不会放任自己的弱点被轻易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