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像往常那样,攻其下盘,之后指着他鼻子大骂一场,可她深知,在这人家的地盘,这样做毫无疑问非但没有好处,还会将自己全盘搭进去,包括她一周通宵几次的餐费、车费补贴,还有她的血汗钱。
她依旧是浑身发抖,当那双干豆腐皮似的老手试探着爬上她的后背时,她被泪水模糊成一团混沌的眼前终于一亮。
“臧老师,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是,我真的受不了啦!”说着,她一把推开这老□□,“您别拦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那老□□依旧是笑得慈祥和蔼,眼皮松弛耷拉的老眼闪烁着冰珠子似的华光:“孩子,你是很优秀的,也是很要强的,就这样被欺负走了,你甘心么?你想辞职的原因不就是要换组么?我给你换到薛冰那组,怎么样?”
阮馨一时间被这攻心的上上词封住了口。
阮馨摇头,眼泪依旧是止不住的:“谢谢您的好意,我多呆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老□□笑道:“那我现在就给你换组,怎么样?“说着,竟去拉阮馨瑟瑟发抖的手:“你看,你手都冰凉了。“
阮馨急忙借着抹泪的机会把手抽走,他却笑道:“好孩子,受苦了,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今天下午什么事情也不要做了,等你休息完了,我带你去见见你的新组长,好不好?”
阮馨十分失败地发现,自己在这老头子面前招招失败,丢盔弃甲。
那臧老爷子笑说:“孩子,我这就走,你先在这儿休息把,里屋有洗手间。”
阮馨再抹一把眼泪,忽觉浑身无力,却又不敢休息,兀自在董事长室泪如泉涌,哭了一个小时,终于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淌溢完毕之后,脱力地趴在沙发上,脑子就清醒起来。
不对。
她忽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的就被拉入了集团斗争中。
申婕说,薛冰是三老板的人,那么,自己既然被薛冰收留,那么,自己无形中就被划进了三老板的方阵,而这老头子,却巧妙地将自己纳入他的旗下,现在,她像一个吃里爬外的不知趣者似的,扯着东,挂着西,怕是哪边也不属于自己了。
阮馨摇头自言道:“好复杂。”
袁瀚说得没错,这个公司将办公室斗争玩到了极致,这是用漫画描绘格子间的最好素材。
阮馨洗手间草草地洗一把脸,她抬起头,头一次发现,自己红肿着眼睛,竟依然干净清爽,然而,另一件事却如洪水猛兽一般向袭入她疲惫至极的心底。
她被抛弃了。在自己献出贞操之后。
可是,他喜欢过自己,她坚信。因为,真正的喜欢,往往有凄楚的眼神,沉醉的注视,直到分手之前,他依旧都把这些给过她。
难道,他结婚了?
难道,他还有别的难言之隐,或者是自己配不上他?
她反复追问着,找不到不爱之外的任何明确答案。
她反复追问的那个人,此时心里也没有答案。
此时,袁瀚将所有绘画相关的书捆成一摞又一摞,将他的所有画作也打包好,简单的活动,已消耗掉所有的力气。
“袁瀚,你真的那么不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