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点头,“走了。”
王珏浑身乏力面色苍白,唇色亦是一点血色也无,不过他还是抿唇一笑,仿佛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
竹心却担忧道,“郎君,这毒……”
“无妨。”
王珏眼底的神色倏地冷了下来,那姓秦的阉人碍于琅琊王氏的势力不敢在京城对他如何,如今黎阳县天高皇帝远,倒也放得开了。
竹心紧抿起唇,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默默低下了头。
王珏抬眸冷笑一声,“怎地不说话?”
“郎君,陛下沉溺于仙术,朝中被那姓秦的阉人把持,咱们要不要想法子自保?”
王珏定定地看了他许久,随即道,“临行前,我阿兄可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见瞒不过,竹心只好点头,并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玉,“大郎说,琅琊王氏虽已不比当年,但百年前的圣|祖密赏仍在,若是郎君遇险……”
“胡闹!”王珏眼底满是怒意,“他这族长到底还想当不想当?”
竹心低头抿唇不语。
半晌,王珏的神色渐渐微冷,“若事态当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会自请脱离琅琊王氏,免得族人因我受累。”
竹心还想劝一劝,却听他道,“传信告诉阿兄,让他多防备些朝中的一些文臣,我怀疑……”
“罢了……”王珏顿觉自己一脑门官司,他拧了拧眉心,道,“京城可有回信?”
竹心点头,从袖袋中取出一小节竹管子,“今早刚到,还未来得及拆。”
“嗯。”王珏接过竹管子,将其紧紧捏在手心,好一会儿又问,“飞燕可有消息?”
竹心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郎君,我们已经寻了五年,李娘子她会不会早已……”
“不会。”王珏截断了他的话,“未见其人又未见其尸,人就不算死!”
“是。”
“让她多查一查沿河流域。”
“是。”
顾宗的尸体被月夕领回,彩蝶的尸体被放到了殓尸房地下的冰窖中,此时殓尸房的台子上,也只剩下于妈妈的尸体。
月夕穿戴好所有物什,将工具箱子放在脚边,轻轻掀开盖在于妈妈尸身上的那块布。
一股熟悉的脂粉香冲鼻而来,月夕拧了拧眉,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于妈妈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乍一眼看去,看着气色不错,可由于空气干燥,于妈妈又没来得及打理,有些地方的脂粉已经开始脱水结块,不过轻轻一碰,结块的地方便轻易地掉落了下来,露出了脂粉下肌肤最本真的样貌。
肌肤暗沉,且有皮包骨之相。
于妈妈的衣裳看起来很是丰腴,可解开腰带后却现,所谓看起来丰腴都是假象,她也开始有瘦弱之相了,只是如今还不大明显。
与前些日子检查的差不多,于妈妈身上有很多处非人为的瘀痕,像是从血管里透出来的,只是症状比彩蝶娘子稍稍轻些。
外体检查完毕,月夕将视线移到了于妈妈的伤口处。
那是一个十分新鲜的伤口,为了不破坏原貌,楚括等人将那快尖锐的石头也一并搬了过来。
此刻那石头正直直地插在脑袋上,伤口很深,竟是将于妈妈的脑壳都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