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彧又哎哟了一声,捂住正在渗血的伤口,很是痛苦道,“月娘,你快帮我看看,我的伤口许是裂开了。”
他的体质很是特殊,所以月夕也不确定他说得是真是假,可看他那张惨白的脸,她拧了拧眉,正欲近前。
“月夕是我衙门仵作,恐不便出手。”王珏一把拦住月夕,眸色冰冷阴沉地看着他,“本官略懂些处理伤口之法,许是能帮上亓官郎君一二。”
亓官彧眯了眯眼,却不理他,只看向月夕,“小月娘,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你便这般狠心对我?”
月夕眯了眯眼,透过烛光看到了亓官彧的伤口,正想开口,忽然又想起林子里那几具黑衣人身上的伤口。
虽然夜色很浓,那些尸又是一身黑衣,但是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液,却是红得令人触目,似是……比寻常人的血更红一些。
与亓官彧的血,竟是有那么一点点像。
月夕突然灵光一闪,原来这便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她忽然站起身,从工具箱子里拿出一双干净的白叠布手套,又拿出一把镊子与琉璃叆叇,走到亓官彧面前。
亓官彧以为她要给自己处理伤口,朝王珏挑了挑眉,随即又做出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月夕才刚坐下,便用镊子掀开了他的伤口旁被割破的衣裳,戴上叆叇,检查得十分认真仔细。
这样子,像极了在验尸。
霎时间,马车里一片寂静。
亓官彧也不敢乱动,就怕他稍稍一动,月夕手里的镊子便会插入他的伤口里。
王珏则是默不作声坐在一旁,冷冷得看着,时不时给自己倒杯茶,又时不时地给月夕递上她所需的工具,俨然是一个助手。
没了吵闹,马车里的时间便过得很快,月夕都还没细细勘验,马车便回了苏家别院。
苏朗听闻他们受了伤,连忙将正在熟睡中的纳兰羿喊了起来,眼见着王珏面色凝重地从马车里走出来,苏朗的心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他近前拉住王珏的手,焦急道:“潜之,你没事吧?让纳兰给你瞧瞧……”
“不必了。”王珏轻抬眼皮,眸光骤冷,“派人将那十几个兄弟安葬了吧。还有,将刺客的尸体全都抬回来。”
苏朗与王珏认识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顾着点头应承。
苏兰也焦急地跑了过来,见着众人浑身是血,跑过来拉住月夕的胳膊,“月姊姊,你受伤了呀?要不要紧?”
月夕摆了摆手,回头问苏朗,“苏郎君,那些尸何时能带回来?”
苏朗诧异地张了张嘴,随即反应过来,“我尽快!”
说着,他亲自带人出去运尸体了。
月夕这才放下心来,对苏兰道,“阿兰,可有热水?”
“有!”苏兰道,“烧了好些呢!”
月夕点点头,“劳烦……我想沐浴。”
苏兰道:“好!”
亓官彧是最后一个下的马车,他的脸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