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重玉恍然不知的时候,重华起身跪坐在她身侧,轻轻地从后面搂住了她,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肩膀。
“别怕,玉儿……你最终有自己的考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挽救了很多人。”
贺重华缓慢而不容置疑地扭过重玉的身体,扶着她的肩与她对视,“人心险恶,洛京尤甚,你该学会保护自己,也是保护我们一家,知道么?”
贺重玉讷讷点头,但她仍然坚持着、低声说:“姐姐,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去妨碍别人好么?”
“你呀……”重华轻笑,“你怎不知,我们的存在对很多人来说,原本就是一种妨碍呢?”
可她最终选择了体谅重玉受惊后惊惶的心,她屈起食指轻柔地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尖,像是在安抚,“姐姐也只想自保罢了,如今有了你,我还怕什么呢……从前那事仅此一例,我和你保证。”
这时,贺重玉心头的愁云才渐渐散了一些,她张开双臂抱住了姐姐,在她耳边信任而坚定地说:“我会保护好你。”
或许是觉得和姐姐摊明了一切,贺重玉此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谈起这些人心猜疑、朝堂纷争总是愁恼,于是姐妹俩都默契地没有再提与之相关的事,她们转而说起了生活里的琐事,偶尔也有教人捧腹的笑料。
话兴正浓时,贺重华突然出声,“段行川这人怎么样呢?”
这话来得乍然,贺重玉一时摸不着头脑,她犹疑地开口,“还成?大理寺的卷宗就是他帮我抄录的。”
“嗯,听起来是个正直的好孩子,可惜我久居深宫,不大了解外面的人。”
“他挺好的呀,没有别的高门子弟的骄奢气……对了姐姐,你知道么,他从前在金吾卫呢,后来去了大理寺做主簿也没有怨尤,这点我倒是很佩服他。”
贺重华并不打断她赞赏的话,捧场似的连连微笑,但心中大定——阿忍转述来的什么“会情郎”,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看玉儿这副模样是半点没沾男女私情。
与此同时,隔着数道门帘之后的许韧没忍住嘴角扯出一个笑,她可还记得那天的场面……
6筠看热闹不嫌事大,随口说了那一句“会情郎”的话,而许韧也只能硬着头皮对贺重华转述了这句话,于是贺重华当场就冷了脸,“之前查的还不够,去,把他里里外外给我查干净!”
这么说罢,连段行川幼时贪玩儿误了读书习字,被他爹一怒之下吊挂在树上的事都被搜刮出来了……
眼看贺重玉无意,于是贺重华也不点明,她心想着顺其自然就好,没必要过多干涉,毕竟若是再三盘问,没准还真能勾起玉儿心里的绮念,这是她暂时不想看见的事,对她而言,姓段的那小子不是良配。
当然,太子那个磕碜儿子就更不是了,他甚至还不如段行川呢!
因此,贺重华话锋一转,声音都泛着冷意,不过这冷意并非是对着贺重玉,而是对着赵恪——也就是太子之子,皇帝的长孙。
“太子没有再为难你罢?”贺重华没听闻太子近来有什么消息,他还在老老实实地闭门思过呢,但贺重华不放心,一定要亲耳听见贺重玉说了“没有”。
贺重玉如她所愿地说了,她还补充道,“上回那拉纤做媒的事儿大概不是太子妃的本意。”
贺重华一掀眼皮,“我知道,否则陛下口谕申饬的就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府上下所有人。”贺重华也和身边的人学到了些什么,比如这精准打击罪魁祸的本领。
和贺重玉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