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顾璋也有点疲惫,但这点累和末世相比,真的是太轻松了。
他曾经在外出杀丧尸的时候,被丧尸堵在一间封闭厂房里,借着一个窄小的步梯,不眠不休地死死守了十天,最后用浓得散不去的丧尸腐肉盖住了血气,杀出了一条生路。
基地遇到那么多次丧尸潮,他们异能者,哪次不是用尽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能倒下。撑不住,就意味着基地被攻破,意味着死亡。
和那些威胁到生命的绝境相比,如今这点舟车劳顿,哪里值得喊累?
虎头羡慕的眼神都快要溢出来了:“我要是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他就可以不停地学,也不觉得累了。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燕府管家声音道:“咱们中午就在这片树荫下休整,小少爷可以下来休息一下。”
顾璋对虎头道:“走吧,下去透透气。”还是不要像他了,那些布满血色和灰暗的遭遇,能不遇到才是幸事。
顾璋矫健地跳下马车。
倒春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气温已经回暖。
这里有一小片湖泊,清澈透亮,湖面有粼粼波光。
细风吹拂着岸边的树,交错的枝叶发出婆娑的轻乐,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燕府管家道:“今日咱们不吃干粮,在此开火烧一顿热食。”
顾璋:“都听您安排。”
管家带着家丁忙起来,顾璋拉着虎头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虎头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顾璋也有些挂念家里了,他看着眼前的景色,即使这里也有许多麻烦和困难,但他还是喜欢这个世界。
阳光从浓密的树荫缝隙中洒下来,照在泥土上,数不清的花花草草野蛮生长,到处都透着强劲浓郁的生机。
后面的马车、商队也都陆续在附近停下。
学子们都纷纷下车。
眼前生机盎然的景色,倒是让许多人都不由得松快了点。
“顾贤弟。”看到顾璋这个县案首在,几人走过来。
顾璋记得这个开口说话的人,是那日第一批出来,额头上湿了一片的学子,他也拱手道:“文兄。”
文曲道:“那日在考场门口,未能与你相交一番实在遗憾。县令公开的案首卷我去瞧了,着实当得起案首的名头,文某自愧不如。”
从头场放榜之日起,那些污卷落榜的考生,便心中不服气,闹着要重考,闹考棚漏雨着实不公。
心里有气,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更有不少人觉得案首怎么会是区区一十岁小儿?
吴县令对这些人避而不见,让衙役驱赶,还按照师爷的建议,张贴了顾璋的答卷。
他放言道:“十岁小儿都能不惧风雨,答得如此漂亮,不知你们怎么有脸在这里闹?”
觉得不公的人打压下去了,顾璋的答卷也惊艳了县城一众考生。
甚至有学堂的夫子,抄录了一份回去,以此为范例讲解给学堂中学子听。
文曲就是头一批去看的人,他觉得自己答得不错,但看到顾璋的答卷,心中惊叹,“看完后,实在觉得自己浅薄如井底之蛙,局限于方寸,不如顾贤弟疏朗大气。”
他也不过占了上辈子和有个好师父的便宜,顾璋真心道:“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个完好的考棚,文兄和诸位能在寒风急雨中镇定自若,发挥如常,才让人着实钦佩。”
文曲脸上浮现些笑容:“我就知道,那日能让你爹那般庆祝也不责怪令尊,觉得丢脸,定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性子。”
“还真让文兄说对了,没想到顾璋你性子这般好,若我这么小考中县案首,指不定有多傲气。”
主动走过来的几人,以文识友,对顾璋都有好感。
他们很快就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