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两斩了不少小妖,但奈何数量太多,江月眠又迟迟不醒。于适之一只胳膊受了伤,帮不上时川什么忙,好在半路上碰到了东极海其他仙门的队伍。
时川将昏迷不醒的江月眠放下,心中捉急。待队伍中的医修看过之后,他才松下一口气。
夜风微凉,屋外头落起了雨,时川盯着那濛濛的雨雾,忽然问,“惊秋?惊秋呢?”
于适之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咽了咽口水道,“完了…师姐没有跟上来吗?”
“她一向冲动,我不是叫你看着她吗?”时川无力地坐下,额头上冷汗涔涔,“我去找她。”
“不行,不行,师兄。”于适之犹豫地扯着他的胳膊,“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你若贸然前去,恐怕……”
——
诡画林中,树影摇曳,剑气凌风,叶惊秋默默地用指腹蹭过脸颊处的血迹,如墨色的衣袂逐渐与夜色相融,她的嗓音淡如冷霜,“继续。”
织梦妖累地气喘吁吁,枯手撑住膝盖,“我要累死了,还打啊?”
叶惊秋耸耸肩,睥睨着它,“不是你说要跟我决一死战的吗?”
“我说咱俩都是同类,你得饶妖处且饶妖,差不多得了,何必对同类赶尽杀绝?”
“同类,谁跟你是同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叶惊秋对此嗤之以鼻。
“怎么,还真装上了?”织梦妖那颗硕大的脑袋笑得一晃一晃的,脸上表情千变万化,“不过嘛,你也算是给我们妖届涨脸了,进仙门,你可是妖域第一人。”
“信不信我把你嘴皮子缝起来?”
“姐,你就饶了我吧。你这尾巴如此漂亮,想必是出自狐中大族,何必跟我们过不去?”
叶惊秋嘴角一抽,下意识往后扫了一眼,瞬间呆住。
因为在她的身后,长出了一条淡红色的狐狸尾巴,柔软的茸毛随着身体的幅度微晃,像是红色的鸢尾花交织盛开。
她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妖。
也不可能是妖。
“不可能。”叶惊秋的声音顿了顿,“你的幻术,太差。”
“世间万物,皆有可能。”它忽然阴沉沉地笑了一声,一双红色的眼珠充满戾气,“你是第一个说我差的人。”
它了狠,枯树皮般延展伸长的手绕过了叶惊秋的剑,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拉,黑的指尖划破她薄薄的衣料,开了几道极深的血口子。
不断下落的血珠子染红了她右边的衣领,织梦妖得意地笑起来,出“咯咯”的笑声,像是针尖划过玻璃,极其刺耳。
却不料下一刻,叶惊秋后仰侧身,柔韧的剑身一晃,刺破了它的胸口。
织梦妖那张血盆大口僵在了半空,它踉跄后退,仓皇抬,对上那一双如泼墨远山般飘渺的紫眸。
随后是一道清越如水的女声,只是听起来有点哑,“别笑了,你笑得,真难听。”
“你等着。”织梦妖捂住自己的胸口,用着残存地力气闪回林间。
黑气消散,叶惊秋握着刀柄的手止不住地颤,她失力地倒在泥水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