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左二在老爷子耳边说:“是她,您是不是认不出来了?”
霍信阳握住舒念的手,目光殷切,瞬间泪目:“丫头,爷爷亏待了你,叫你受苦了。”
舒念看着老人心情复杂,她曾经在老爷子的八十寿宴上大闹一场,因此被驱逐出霍府,她想爷爷一定是生气了,不然不会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只是再也没见过面的多年之后,也不知道老人家怎么找过来的,她有些摸不准老爷子过来的用意,耐心周到地将人请进了家里。
“寿宴之后我想过找你,只是大病一场,后来霍远帆那逆子又闹出那些家丑,我进了医院,躺了整整一年,出院后就是这要死不活的模样。”
老爷子看起来是比以前衰老不少,当年的情况,能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哪里有精力管旁人死活。
舒念理解这些,只是说起当年的事情,她实在不愿回头复盘,默不作声地坐着,对老爷子的话题只字不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不情愿,那是她拿半条命换来的翻篇,硬是有人找上门来揭伤疤,是不厚道。
左二立即换了个话题,对老爷子笑着说道:“爷爷,舒念现在可是从南洋回来有名的大记者,还拿了国际大奖呢,可厉害啦。”
霍信阳眼睛闪着泪花,掩饰不住的沮丧与愧疚:“舒念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知道差不了,霍以深那个混球,把这么好的媳妇搞丢了,活该他三十岁了还打光棍。”
左二帮着老爷子骂:“老爷子给大少安排了多少姑娘相亲,大少不是拒了就是一顿骚操作把人姑娘吓跑了,是找不到比舒念还好的姑娘了,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左一没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通话界面上备注的,正是霍以深。
男人坐在黑暗里,微弱的光亮来源是手机屏幕,映照在他的脸上,深邃冷峻。
他叫老爷子去,是帮忙的,反倒把他说得十恶不赦,摁在地上踩。
“爷爷,我和霍以深分开,是缘分已尽,怪不得别人。”轻柔如水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伴随着电流的滋滋杂音,扰乱了男人平静的心。
舒念小脸清淡,温温柔柔的,说起往事来,不怒不悲,平静无波。
“我和霍先生结婚的第四年,他的身边有了苏小姐,苏小姐身边还带了个三岁大的儿子,于是他回来就和我提了离婚,这对我来说太猝不及防了,再加上我母亲病重,想拖延一个月再离婚,霍先生生怕我反悔,无所不用其极地疏远我,冷淡我,误解我。”
舒念这些话说出来,像是解开了心上拧巴多年的一个结,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带着千帆过尽的从容,她继续说:“于是发生了许多难以挽回的事情,对我造成很大的精神伤害,痛下决心成全他追求真爱。四年过去了,我开始了新生活,只想不受打扰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过去的事情,还有霍先生这个人,就别提了吧。”
字字句句,不加任何感情地陈述事实,在霍家人这边听来,却像是高坐神坛的法官念出的罪行,杀人诛心,十恶不赦。
霍以深听完,面容透着丝丝苍白,完美的面具裂开,没入毫无生机的昏暗里。
霍家老爷子重重叹息一声,痛心道:
“丫头,你别看我年纪大,但我还没有老糊涂,心里和明镜似的,爷爷今天过来,就是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你要是用空,就去陪陪爷爷,要不是不想去,那也不勉强。”
霍信阳起身,想到自己的那个孙儿,造了这些孽,只能自求多福了,别想叫人给他求情了。
“左一左二,我们走吧,叫舒念早点休息。”
老爷子给了个眼神,左二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舒念的眼前:“这是爷爷的心意,收好了。”
舒念摇头,不要。
左二啧了一声,捅了捅舒念:“你和爷爷置什么气,霍以深和你离婚,爷爷都气病倒了,昏迷了还叫我和左一找你来,你像人间蒸发一样,害得我们好找。”
舒念鼻腔一酸,看着被左一搀扶远走的老人,莫名伤感。
接过左二递来的盒子,她打开来看,是一个被绢丝手帕包着的金镶玉的手镯。
这是霍府的传家物,张琴珍藏在首饰盒里的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