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伸手探向徐覃的嘴唇,可惜依然无法掰开徐覃的牙齿。
“徐兄,放松。是大夫想看你的舌苔,放松牙齿。”林苏学着哄侄子的语气哄道。
也不知是不是徐覃听到了他的话,林苏感到徐覃闭合的唇齿好像有些松动,心里一喜,再试一次,果然成功探开了徐覃的唇齿。
老大夫又慢腾腾地看了眼徐覃的舌头,然后开了方子让身边的药童下去煎药。
接着又摸了摸胡子,转过身来对林苏慢吞吞说道:“胃肠阴不足,阳相对有余……”
老大夫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林苏听得晕乎乎的。
最后老大夫做了总结:“总而言之,这位小友是被饿晕的,也是因为过于饥饿而导致的烧。”
“老夫已经开了去热的药方,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给他补充点食物。”
饿、饿晕的?
林苏心情复杂地去街头买了碗清淡的白粥,一口一口地喂给徐覃。
喂着喂着,林苏心里充满了感慨。
不容易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终于投喂到徐覃了。
——虽然是昏迷状态的徐覃。
不过正所谓有一就有二,第一次投喂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还会远吗?
只是,他该如何让清醒状态下的徐覃接受他的投喂呢?
林苏苦思冥想,事实证明,死缠烂打对徐覃是没有用的,也许,他应该从徐覃在意的东西入手,投其所好。
徐覃在意什么呢?
林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恩科了。
林苏看着躺在床上依旧眉头紧锁的徐覃,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他没有去找徐覃,徐覃是不是就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那个破旧木屋中,无人觉?
遇到徐覃后,林苏都不知道叹过多少次气了。
明明都那么饿了,还一直拒绝他。
唉。
但即便被拒绝了那么多次,林苏依然不想放弃,大概是因为,徐覃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惨了吧。
林苏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心想,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后工业时代的人们所说的“圣母”?
不,林苏苦中作乐地想,他应该叫圣父才是。
徐覃从黑暗中醒来,脑子昏昏沉沉,嘴里还有药味,又苦又涩,一直蔓延到喉咙深处,胃里好像也装了东西,可徐覃的胃早已习惯饥饿的感觉,猛然间摄入食物,反而想要呕吐。
徐覃忍住反胃的感觉。
水,他想要水。
他的嘴巴微动,便有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将温水送到了他的嘴边。
徐覃急急喝了好几大口,才将嘴里的苦味压下。
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照料过他了?
是谁?
“徐兄,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