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午夜结束之后,达克乌斯回到了林场,继续每日练习武技和开展社会调研。
沃特留在了克拉卡隆德,他要处理家族的事情,不过没什么事情可处理了,他的姐姐、嫂子和侄子侄女们都被达克乌斯清理干净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春天来了,黑色方舟纳戈尔号离开了,弗尔兰·巴勒也即将迎来他的命运,达克乌斯也迎来了他的17岁,他得回克拉卡隆德了,因为哈尼尔·哈拉即将举行。
夜督城堡的大厅里权贵们小声或无声的交流着,纽克尔手扶贵族曲剑站在王座旁边侍立着,克拉卡隆德的夜督安娜萨拉站在三楼的扶手边缘看着一楼大厅里的权贵们,她身穿高贵的紫色长袖长袍,外面罩着一层短袖外衣,身披紫色披风,头上带着尖刺头冠,头冠上的四具苍白颅骨在吊顶水晶的反射下异常诡异。
片刻后,安娜萨拉直接瞬移到一楼大厅王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权贵们,安娜萨拉的右手抬了起来虚抓着,躲在最后面的卡尔沃家族族长直接被黑魔法拽到了王座台阶下,卡尔沃家族族长低着头眼中夹杂着恐惧和痛苦,安娜萨拉随即把手握住,卡尔沃家族族长全身开始渗出鲜血,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痛苦的挣扎着。
权贵们全部噤若寒蝉起来,他们见到了黑暗、痛苦和独断。
王座上,安娜萨拉苍白的面庞在大厅吊顶水晶照射下宛如鬼魂,冷漠地看着卡尔沃家族族长。
这就是哈尼尔·哈拉,杜鲁奇传统的高能节目,权贵们要向夜督上缴贡品,重申自己的忠诚,而夜督对巫王也是如此。此刻夜督城堡的大厅聚集着克拉卡隆德地位显赫的权贵们,这些权贵们要么充满财富、奴隶或是战功,或者有着古老的血脉和头衔。在这个的重要场合,各个家族之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每个权贵之间又由自己的亲信权贵扈从包围,让每个高贵的杜鲁齐权贵都能思考自己的事情。
马拉努尔兄弟俩同样站在纽克尔身边,手扶贵族曲剑侍立着,达克乌斯一脸淡然地看着卡尔沃家族长在台阶下受苦,马拉努尔突然转头和达克乌斯对视一眼,马拉努尔的眼中没有让达克乌斯感到不寒而栗的寒意,反而有种乐子人独有的戏谑,纽克尔这时候也转头瞪了兄弟俩一眼。
();() 节目开始了,不停的有权贵上前觐见,奉上贡品和宣誓自己家族的忠诚。安娜萨拉一言不发,她只会点头和摇头,点头的话会回馈她的赠礼,她会施展黑魔法,权贵们会受尽折磨而倒下,随后地狱之灾的守卫们会把权贵拖走。摇头的话?那个倒霉蛋就得陪卡尔沃家族族长躺在一起了,有些权贵是因为犯罪,有的则是因为寒酸的礼物让安娜萨拉感到羞辱。还有的仅仅只是因为安娜萨拉看着不顺眼,想展示下自己的力量。
“沃特!来自刺棘家族!”
这声音穿透了空气,在达克乌斯耳边回荡。安娜萨拉突然转头了,看着达克乌斯戏谑地问道:“你觉得呢?”
“卧槽!”
权贵们也纷纷投来目光,达克乌斯冷汗都要留下来了,他何德何能,哈尼尔·哈拉节目进行一半了,安娜萨拉说的第一句是对他说的,他反应过来庄重地对着安娜萨拉俯身行礼。
安娜萨拉轻微地点了点头,说出今天的第二句话:“到我面前来,献上你的贡品。”
这声音像一双无形的黑手,缓缓插入沃特的内心,并抓住他的心脏,他紧紧地咬住牙齿,鼓足勇气低着头缓步走了过去,越过了台阶下面的血泊,凝固的血液黏在了他的靴底。
沃特在距离王座高台三個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语气缓慢低沉地说道:“您的仆人等待您的吩咐。”
权贵们的目光又纷纷投到沃特的身上,他能够感觉到权贵们饥渴地审视。
“我们在流放中又度过了一年,奥苏安的篡位者们又欠下了一份血债。”安娜萨拉的左手肘拄在王座的扶手上,左手支撑着下巴懒懒散散地说道。
“我们不会宽恕!我们不会遗忘!”沃特回答道。
“我们是寒冷与黑暗的子民,由我们的恨意所支撑!我们为巫王陛下而活,为了纠正古老的错误而活!”
“通过烈火、鲜血与毁灭!”
安娜萨拉缓缓地站了起来,走下台阶逼近沃特,若隐若现的黑气从她的眼中散出。
“忠诚的臣民向他的夜督献上贡品。刺棘家族的沃特,你会有什么贡品放在我的脚下?”
“伟大的夜督,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我的剑刃,我的家产,我的仇恨。它们就是我的全部!”
();() 安娜萨拉露出了无聊的表情缓缓地说道:“纳迦罗斯没有弱者!其他的臣民在我脚边献上着黄金、身体和武器。他们为克拉卡隆德和巫王陛下服务,给我们的敌人带来折磨。”接着她又说道“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很明显,安娜萨拉对沃特这种模板式的回答并不满意。
沃特突然发起癫来说道:““那就杀了我吧!让我的血浇灌克拉卡隆德!弱者不能打击敌人,也不能维护杜鲁奇的法律,更不能为您和巫王陛下服务。”
接着沃特咆哮起来说道:“但忠诚这种品质却在纳迦罗斯尤为珍贵,聪明的夜督可不会将它肆意挥霍。杜鲁齐豪饮世界之渊!我们站在外层黑暗的边缘,陶醉其中,没有其他种族会这样。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我们会洒下血海,掀起腥风血雨,肆意收割,但我们不会浪费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安娜萨拉沉默地看着沃特,突然,她伸出手说道:“总算有点新花样了,我接受你的效忠,沃特·刺棘,希望你把这个伟大血脉和头衔传承下去。但是,仅凭忠诚是不够的,奴隶必须敬畏主人,尊敬必须要靠鞭打。既然你献上了一份薄礼,那么你就多尝点苦难的滋味吧。”
意识如潮水般倒流,填满脑海的角落和缝隙。沃特感觉自己在行走着,步伐麻木、停滞不前。他的贵族长袍被汗水、尿液和鲜血浸透。他的嘴里有血腥味,舌头被咬过的地方肿了起来。成群结队的杜鲁奇从他的两旁经过,苍白的脸庞模糊地漂浮在他感知的边缘。
沃特的脑海里有阴影,正从他的意识中悄然退去。黑暗、冰冷、利爪,古老得无法理解。它们既让他心动,又让他不安。如果他太过专注于记忆,就会感到自己对身体的脆弱控制开始崩溃。他突然看到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向他微笑着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也伸出手想拥抱他的父亲,就在即将要抱到的一瞬间,世界重新聚焦。
此时,雷恩搀扶着沃特站在夜督城堡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