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安第一视角)
他们谈些什么我并不清楚,等苏静回来时游若君已经不见了,她和戴慕晴并肩从门口走进来。我装作大病初愈的样子开心而内敛地坐在床上看着西西给我声文并茂地讲什么《花木兰替父从军》。
这故事奇怪的很,统治者要打架为什么派遣底下的平民去打?花木兰为什么一定要扮成男子?为什么替父从军被现要受惩罚?买马鞍又是干嘛?骑着坐骑去打架吗?那岂不是很碍事?
据说这是苏静给她说得故事。
二人进来时西西刚好讲完,看见苏静,西西扑了上去:“静静!”
苏静连忙回以拥抱应道:“西西!”
我:……
戴慕晴将目光投到我身上,柔声问道:“听闻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以她对我的了解,应当是看不出我的伪装的。
我迅垂下头去,避开戴慕晴的目光,控制着语气说道:“啊?嗯!好多了……”边说着,边局促不安地揪着手边的被褥。
她甜甜地笑了笑,活泼地拉起我的手,圣族独有的治疗术顺着她的手包裹住我全身,我顺着她的灵力输入节奏将面上低烧带来的潮红卸去。
等她施法完毕,我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谢谢……”
“不客气,既然你是苏静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啦!”戴慕晴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
随着苏静扯开窗帘的动作,外面的烈阳洒进来,照射在地毯上展现出温暖的颜色。戴慕晴浅笑站在光里,明媚动人。
见我好了,她许是察觉到我展现出的人设不太擅长言辞,便转过身去苏静说起不大不小的事。
“静静,刚才少君殿下没告诉你,现在的局势恐怕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神族那边似乎是前几天出了什么大事,我奉命去查看的时候,接待我的也不是叶涵芷而是叶涵芷的一位姐姐。听神族那边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族里的某个重要长老被杀了。”
“这……算什么局势不好吗?万一是这个长老和人有仇呢?”
“不是的,静静……哎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近些年的事情愈古怪,总是会生很多突如其来的状况然后又不了了之,我问母亲如何处理,母亲说她也不知道,我问少君殿下,少君殿下和我说这些事情里很大一部分是游子卿的暗棋。”
苏静装傻道:“大……他不是据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不像是游子卿的手笔。虽然我没有瑶瑶那么了解他,但是游子卿如果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也不会有现在这第三世了。我总觉得……有什么别的势力在浑水摸鱼。”
“那你有头绪吗?”
“没有,我查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要是顾仪安在这就好了,她对局势的见解比我强上很多,说不定就能帮我查到对付二族的人是谁。”
……
戴慕晴所处的地位还摸不到顶尖的权力圈里,因此她对于所有事都只能知晓浮于表面的皮毛。
这两万年,不,这十万年来生的所有,不过是因为游子卿活着。
在二十二年前的那个缠绵的夜晚里,除了游子卿的契约之外,我与他的渊红契约也同样签订了。
游子卿的命格只能支持他活到千岁参与他母亲诱的政变,在他的命格里,他会以一个可怜而悲壮的姿态死在帝云兮的疯狂下。
所幸他破了局。
命格上的烙印零零散散,皆不成段,大片大片的记忆落在命格里都是暗无天日的修炼以及禁闭。
些许话语的片段,既清晰又迷茫。
比如游子卿他自己在呐喊的“为什么?”
再比如得知一人离世的强烈错愕、目睹一人死亡的愤怒、见到一人的震撼与憎恨……
这些情绪,到底会是什么?
只听她们说着说着苏静忽然动起来,她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我面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穿上外衣将几件摆在柜子上的布衣包裹一下,跨在了肩上。
“笙笙”的人设并不是什么富裕或者天赋高的灵师,是买不起储物灵器的。
说起来……我还蛮擅长扮演他者的。
戴慕晴与我们一路顺着驿站一路向南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天,直到圣族传信,她才神色匆匆地与我们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