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视角)
顾仪安沉着面庞不动声色收起威压,她深吸一口气整顿好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地迈出门外,不知所措的苏静连忙拉上傻眼的阳阳快步跟去。
那扇原本紧闭的卧室大门,随着顾仪安的渐渐远去缓缓打开。
白给幸灾乐祸地靠在门框边看着跪地的乖奴,嘴里打趣道:“你说你,好好地戳她痛处干嘛?真正的破命十觉之上的威压可好受?”
被说道的乖奴并不接话茬,他缓缓站起来,目光从门槛移至白给的脸上,问道:“主上可醒了?”
“吾主一直都是醒的。”
说着,白给目光落在室内,像是得了指令般冲乖奴摆摆手。
等到乖奴带着满脸的血痕退下,他才就卧室里的座椅坐下,似是抱怨似是规劝地说道:“我说你啊,就这么看着?别的不提,乖奴斥责她任性行事拖你后腿这点就有违规矩了。”
“他自己会去领罚的。”
卧室里的游子卿用结实的左臂撑着自己以半趴的姿势支在床上,背后猩红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没有血液渗出。
一旁悬空的右臂此时只剩下了森森骨架,空空荡荡让人看着可怖。
白给诙谐一笑,道:“他就算领罚,容时那小子也会给他放水!”
边说着,边掏出一块模样精致的怀表,仔细数着。
游子卿毋庸置疑道:“容时不敢从轻处理。”
“……你怎么知道不敢?”白给不解,抬头问道:“他以前又不是没放过水,之前乖奴事情办砸了去领罚,他轻飘飘装了个样子过去了。”
说完,白给又将目光落在表上:嗯还有两分四十秒。
游子卿略显沉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性质不一样,那件事办好本就勉强,清荣鼠姑联合的后手才是重点。所以那次罚,只是罚给其他人看的。”
白给撇撇嘴,脑子数着时间,嘴里道:“哪里性质不一样?不都是规矩?没办好事受罚是规矩,不可不敬强者就不是规矩了?”
游子卿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话语却有几分轻松在其中:“容时很会猜我心思。他比乖奴通透,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与其放水让我火,不如他先罚得狠一点,替我出完气,这事就算过去了。”
闻言,白给抬起头微微蹙起眉头:“……我怎么没看出来?”
容时那小子纯纯一笑面虎,两面三刀的,他都不乐意去接触。
“因为你不是用刀的人,这里谁是什么脾性,适合用在什么地方,我清楚得很。”
是啊,这么多年一直用人性为手段……白给在心中接道。
看着游子卿只剩残破骨架的胳膊他开口询问:“这块胳膊长好得过个十年,你可想好如何瞒着她?要不干脆坦白从宽算了,这些事她早晚会知道,错不是你,莫须有的东西也不该你在隐瞒。”
“……”
游子卿没有说话。
时间到了,白给咔吧合上秒表,从座椅上站起来,拿出一件圆形书本模样的灵器从里取出一个蓝色小瓶子,边撕开瓶盖边说道:“这药很疼,你忍着点。”
白给是专业的医师,九重天史上许多口口相传的奇异灵药都出自他手,甚至某些方面可媲美渊红身法。
只是结识游子卿之后,旁人口中千金难求的灵药,全部都用在了游子卿的身上。
眼下这耗费无数奇珍异宝凝结出的一小瓶,如同前面无数种奇药一样,索索几下便见了底。
瓶中落下的白色药粉溶于皮肉,那狰狞翻卷的血肉如同被施加了渊红术法般以肉眼可见的度长成了结痂。
结痂快脱落,嫩粉色的新肉顶出来。
游子卿咬紧牙关闷哼一声,略显粗糙的喘气声在卧室弥散开。
片刻后,白给说道:“好了,你可以躺着了。只是……你这右手连骨头都融掉的情况,我没法子帮你。”
游子卿单手撑着自己坐起来,第一时间将床榻旁的衣服拽来规整地穿好。
如同顾仪安所说,比起常人他格外厌恶暴露自己的身体,眼下不过疗伤的片刻裸露便格外烦躁。
“不急。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