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害你,从前现在都不会。”青奴目光灼灼看着他。
小道士无奈地浅尝了一口,却不住地咳嗽呕吐了出来,“你现在就是在害我——”
素手上前帮他拍了拍背,“我就知道会这样……只有他吃得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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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奴走后,长卿对着这一盘子漆黑焦苦的饭菜愣,身后里屋中,响起老两口凄厉的叫声,“道长救——”
还没说完,便安静了。
一团烂泥沾满老两口的血肉缓缓爬出,断了的那只手比之前长好了些,只不过比较缓慢。
长舌在空气中舞动,贴近长卿耳畔时,谄媚似地劝着:“师弟莫要伤心,有我还不够吗?”
“你这人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个毛病,从来都错认了情,他从未爱过你,我更不可能。”
阴阴见闻言也不恼,将地上的血肉捡起来吃了个干净,痴痴笑着:“你在就好,什么爱不爱的。”
“你劝我留下,她劝我离开,谁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
阴阴见目光望向青奴离开的方向,恶狠狠地说:“我早晚撕了她!我要撕了她!”
“堂堂国师,竟和一女子较劲,不怕人笑话。”
阴阴见闻言不符合他外表地在地上欢快地转了个圈,“如今,我成了人皇,天也奈何不了我。”
“天上那些都很小气,指不定筹谋了什么劫难给你,你别高兴得太早。鬼算计不如人算计,人算计不如天算计。”
“我还能不知道?祖师爷死得那样惨,历历在目啊。”
“他老人家一心得道升天,却没想到自己观里成了鬼怪窝。”
“谁让他养大了祸国殃民的害呢——天算计我,我便也算计天。”
阴阴见软塌塌的身子将长卿当作梁柱,绕了几圈在上面,娇滴滴道:“师弟,那剑好生厉害,我这手好疼呐——”
长卿将随身木剑抽出,将缠绕在身上的烂泥打散,“滚!”
“真无情!”
阴阴见还是不恼,身形一点点隐去,最后只说了句:“上天给我派来的孽也快到了,有得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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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了?”桃六好了些,已经开始熟练打扫起院子来,只是这一方院子狭小,倒是不费什么功夫。
青奴坐在石凳上回想着刚刚,“见了个故人。”
“长宁之中,你还有什么故人?”
“一个你也熟识之人,怕你动气,不便告诉你了。”
桃六是个耳聪目明的,纵然是鬼,也和往日一般精明,“不会是……你怎么敢的!”
将手上的扫帚一扔,桃六动气道:“就算曾相伴过苦日子,但他也是为了自己的不知什么祸心害了你,你为了什么还去见他!”
“他已然轮回,不一定记得的。且那长命缕伴我多年,护我于鸦鸣界魂魄不散,已然两清。”
“什么两清!那长命缕,是我教小伙计编的,他怀恩从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