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葛桓不仅没过来,反而上马准备离去,这女子一抖水袖,翩翩而舞。
风为奏曲,潇潇长鸣,银河泄,郎去也。
葛桓又驻足了良久,终是不得不离去,身后只剩一村一树一吃糖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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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卧在山中,乌龟才藏在村中。”村子里的读书人也要帮忙秋收,只不过谈起自己的前程总有些激动,扯着嗓子和自己爹理论。自从魂草一事后,村里的年轻人都有些按捺不住想入世求取功名。
可老一辈还是谨慎,双方吵个不休。
一言不合那读书人扔了手里的锄头,往家走去,谁知刚走几步被脚下一滩“烂泥”给绊倒了。
“烂泥”吃痛哼了一声,翻个身又继续睡着,手边是数不尽的酒壶。
读书人认出这是长宁来的贵客,帮了村里大忙,心思缜密赶忙道歉:“我我……我不是说你啊,你别多心。”
楚沧已经这样连续喝了好多天,醉倒在哪里就在哪里睡下,手边歪倒一地的酒壶,像圆滚滚的轮子,载着楚沧满村闲逛。
鸡鸣犬吠人语都和他无关,他在哪里,哪里就多了一座空山。
青奴站得不远不近,头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里面还是没好,长命缕苦搭在瘦弱的手腕上,死气沉沉。那读书人走过青奴身边时,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他从没见过这样美的姑娘,搜罗肚中的墨水,也难描一二,想着回屋提笔写个人间仙的诗词来。可再去看,青奴竟恶狠狠地望着自己,是仙是鬼还真就分不清了。
长卿自从黄泉归来,就在屋内闷闷了许久,今日清晨就开始收拾竹箱。青奴见他收拾东西,也没阻拦,本就是为了这无名村来,事情办妥,自然归去。
背着竹箱,戴上逍遥巾,三清铃佩铜镜,一切都和来时一般模样,道者来在青奴身边,“贫道已经将事情办妥,不再逗留,今日特来拜别。”
“不等他醒了,再走吗?”青奴迷茫地看着对方,对方却坚定地摇头。
“不必了。倒是姑娘准备继续陪着他吗?”长卿凤眼之中不似之前那般群星闪耀,黯淡如一潭池水。
“临行时,老嬷嬷夸我办事稳妥,让我一路伺候他,受人之托,怎能半路而废。”青奴眼里的光却愈辉煌。
长卿道:“托付你之人,都已身故,姑娘何苦执着,就算你说什么前世情愫,如今他步步艰辛,能成一村夫都是三生有幸,你还何苦相随,不如我帮你度,你来世奔个锦绣前程。”
“道长如何知道我此时此地不是个锦绣前程。他是龙,我又不为攀龙,他是龟,我又不惧滩涂。”
“罢了,姑娘是不会叫我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