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林识月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不认识他,我只听门口大娘叫他少爷夫君!我当真不认识他!”
那一声夫君让村长肥硕的脸挤出了色迷迷的笑来,随即反应过来林识月口中的“登徒子”的身份,脸色又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娘子放心,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他轻声说着,一边拿起边上的喜秤,带着些狠意挑开她的盖头——
看见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哭什么?”他不满地问,“以后便是我池家的大夫人了,荣华富贵加身,只要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你那弟弟不听话,你总不能像他一般无礼吧。”
‘不听话的弟弟。’
林识月心底轻笑一声,可惜了,那个人现在就坐在你的面前啊。
“夫君,那个孟浪的登徒子究竟是谁呀?”林识月转了话题,先怯怯点头,接着突然扬起满是泪痕的脸问村长。
村长咳嗽了几声,伸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喜服——他身材壮硕肥大,满脸横肉,穿上喜服着实不大好看,倒有些诡异的违和感。
“是你的继子,顽劣了些,你少和他接触便是了。”他搪塞了一句,将垂涎的目光重新投掷在林识月的身上,色迷迷地看着她,突然冲上去,在她颈窝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林识月强忍着恶心,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
“夫君我们还是先完礼的好。”
村长的动作一顿,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上,他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识月,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也好。”
但他并没有像林识月所预想的那样拿起合卺酒,而是在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银色盒子。
上面饰以华丽的雕纹,却透露出一种古怪的违和感。林识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盒子里装的,绝对不是些好东西。
而村长求娶她这个贫户女的目的,恐怕也与这个银色盒子息息相关。
冰凉的盒子被村长交到她的手中,他眼神中隐隐透出些渴望和期待来,露出个古怪的笑:“夫人,此乃池家密钥,打开后,里面的东西便由你掌管了。”
不知为什么,林识月莫名想起了不知什么时候在村门口听到的闲言碎语。
‘池家原来的大夫人是娶进门冲喜的。’
‘不明不白的走了’
她捧着盒子,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抬头嫣然一笑:“我还不是池家夫人呢,礼中讲,只有饮罢合卺酒,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村长动作一顿,有些不耐地点了点头:“行!娘子言之有理,喝了合卺酒,我们再说也不迟。但礼成后,还请娘子切莫再推脱了。”
他心中虽鄙夷林识月的不知变通,但另一边又觉得这一举动无伤大雅,便起身取了合卺酒来递给林识月。
林识月勉强压抑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乖顺地接过了合卺酒。
手臂缠绕,四目相对,慢慢喝下酒。
“这酒不及以往甘美。”村长皱着眉嘟囔了一句,“但有娘子在,这酒便觉是天上琼浆了。”
“现在,请娘子打开盒子,收下池家的掌家令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