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至次日才归,当晚去了太子妃那儿一趟。
玉笙是之后才知晓的,这几日朝中动荡,连着东宫之中都听了两嘴。纯良媛那儿也不敢再推牌九了,据说,还死了一位汪昭训。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位汪昭训是谁。那日与周承徽一同被狗咬的就是这位汪昭训,只不过自从周承徽没了,汪昭训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如今竟是在听到消息,却是人没了
“怎么没的”她低头喝了口热羊奶,这东西她都喝了小半年了,从当初的要吐,到现在面不改色,边喝还能边说话。
低头又抿了一口,玉笙实在是佩服自己。
小元子跪在地上小声儿道“据说是病死的。”
“之前半点都没反应,如今好端端的一夜之间人就病死了”小元子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明眼人都知晓有问题,问与不问又如何,总之人是没了的。
玉笙心有些颤,殿下这几日除了那晚歇在太子妃那儿外,其余几日都是住在自己的寝宫长乐宫。东宫里也无人敢再作妖,这几日说话声音都少了许多。
“主子,沈太医来了。”
冬青带着沈清云走了进来,这几日殿下虽是不来,但合欢殿的冰却是没断过,午时正是热的时候,沈太医走进来,身上的官袍似都兜不住了。
玉笙的眼睛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这几日她因着孟雪瑶的事,日日都让人来一趟。
这表小姐还当真是卑微,太子妃只吩咐了太医来医治病,压根儿不管这位表小姐是死是活。广阳宫中只来个人,随口道这人还没醒,不好挪动,就在这合欢殿养着,等好了再回去。
玉笙咬着牙,只恨得打当初跳下水救人的自己两巴掌。
“沈太医这几日这么越发消瘦了。”自打沈太医来了,三七找了个借口便躲到了外面去。眼不见心不烦。
有些东西她得不到她就不去。
省得见,吃不着,光馋嘴。
玉笙示意冬青跟上去,目光仰起头又是对着沈太医。
“暑热,没胃口,自然是消瘦了。”沈太医自上次的事后,态度是好了些,虽瞧着还依旧是那副冷冰冰不可让人靠近的样子,但待人处事柔和了许多。
他今日照例去了偏殿,孟雪瑶。
人没死,就是撞到了头不醒。且她一只手有好大一块烫伤,整个手背都被烫到了。玉笙这才知道她那日为什么握住她的手便被甩开了。
只怕是握到了她的伤口处,她下意识地反应。
“再喝几贴药,等后脑勺上的红肿渐渐消退只怕人就能醒。”沈清云从偏殿出来,且还顺手给孟雪瑶的手包扎了。
他身后,素嬷嬷跟着,眼瞧着他收拾好东西就要走后,忽然道“要不主子也把个脉瞧瞧吧”
“我”玉笙着自己,素嬷嬷上前劝“奴婢是觉得,小主到底是落了水,女子落水到底不是简单的事,对日后的子嗣上,只怕是有”
她话说一半,玉笙却是明了了。她入东宫虽没到一年,但之后殿下来她这儿的次数是很多的,自己却是半点都没动静。
“那”手伸出去,玉笙道“劳烦沈太医给我吧。”
沈清云的药箱又放了下来,大夏的天,他坐在黑檀木软塌的对面,合欢殿的布置是处处透着用心的。
玉笙瞧见他放在黑檀木上的手,手掌修长细腻,透着一股秀气。
她一时之间愣住了,这位沈太医的手也过于白了些。
放在黑檀木上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收了回去“小主无事。”沈清云站起来,消瘦的身形很是修长“只是有些孱弱,长期营养不足的原因,若是要生子嗣,只怕是母体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