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拘礼。”云禩把齐苏勒扶起来,道“来嵇先生在里面儿。”
齐苏勒道“在不在。”
云禩挑眉,这齐苏勒和嵇曾筠也是不对付到了极点,按照空间小提示的意思,嵇曾筠往后是河道副总督,而齐苏勒往后可是河道总督,如此一来,齐苏勒便是嵇曾筠的直属上司,嵇先生把上司提前得罪了一溜够儿,往后的日子可是有的受了。
云禩向里了一眼,正巧到发呆的嵇曾筠,便对齐苏勒道“齐大人,你平日里与嵇先生走得最近,你可知道他偏甚么口味的菜色”
“甚么口味的菜色”齐苏勒顺着云禩的问题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道“八爷您这话说的,谁与那个呆子走得近他三句话便能把人气死,卑臣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云禩笑道“齐大人消消气儿,你也说了,嵇先生便是呆了一些,昧于人情世故,若是齐大人这样的才子都无法制住他,换做旁人,那便更是束手无措了。”
云禩这张嘴巴,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三句话把齐苏勒哄得那是服服帖帖。
齐苏勒仔细想了想,道“嵇曾筠啊好似是喜欢食清淡口味儿的,是了,我听说他是江南人,这口味儿又是清淡,又喜酸甜,左右我是吃不了这口儿的。”
齐苏勒是典型的老北京人,甜口还可,甚么抓炒里脊他都是喜欢的,但吃不得酸口的,尤其是酸甜口的,总觉得这和清淡挨不着边急,格格不入。
江南人
云禩仔细打听了一番,从齐苏勒口中得知,嵇曾筠的确是江南人,如是放在现代,那便是江苏苏州人,因此喜欢清淡又偏酸甜口,也是情理之中的。
苏州人云禩当即挑起唇角,那便好办了。
云禩也没进院落,干脆让嵇曾筠自己个儿发呆,转头离开,施施然进了膳房。
真真儿是赶巧了,因着百姓感激云禩的舍粥恩德,所以很多百姓自发的送东西过来,吃的穿的,甚么棉被、衣裳、日用品等等,还有送活鱼来的。
今儿个便有百姓送了两尾活鱼过来,云禩正愁怎么食呢。这会子听说嵇曾筠是苏州人,那好办了,便做一味正宗的苏式爆鱼罢。
这提起苏菜,口味清淡,色泽清爽,但又有许多出名的酸甜口味菜色。例如之前云禩做过的蟹黄腐,还有响油鳝糊、松鼠鳜鱼等等,都是苏菜的代表。
若说起正宗地道的老苏菜,那苏式爆鱼绝对是不饶多让,这苏式爆鱼虽没有松鼠桂鱼华丽,没有响油鳝糊讲究,但历史悠远,若要深究,从春秋时期便开始起源。
云禩走进膳房,挽了挽箭袖,打理了一番衣裳,让衣裳不是那么碍事儿,随即便开始着手准备食材了。
苏式爆鱼最讲究的便是炸鱼的过程,云禩麻利的将活鱼处理好,去鳞去内脏,随即剁成薄厚适中的鱼段。
这鱼片的大小十足讲究,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若是太薄,炸起来过于焦硬,没了口感,反而崩牙;而若是鱼片太厚,炸过的鱼片敷敷囔囔,泡在汤汁里不容易入味儿,口感也不好。
处理好鱼片,将鱼片抓上各种调料腌制起来,趁着腌制鱼肉去腥味的空档,云禩便开始调汁儿,苏式爆鱼的味道讲究焦香酥脆,酸甜可口,这苏爆鱼来到北京之后,口味也改良了不少,变得不是那般酸甜,而嵇曾筠是典型的江南人,所以云禩特意把调汁儿调的偏于酸甜口。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鱼肉去腥,腌制入味,云禩就开始炸鱼了,将油温烧到五成热,腌制好的鱼片下锅。这道爆鱼炸一次远远不够,第一次下锅,便是把鱼肉炸熟,根本不需要上色,鱼肉炸过一遍捞出来,然后第二次下锅。
这第二次下锅炸制,才是将鱼肉炸成金黄色,让鱼肉入味,再者便是,复炸的鱼肉外皮更加焦脆,等一会子泡在汤汁里,才不会软榻下来。
鱼肉第二次下锅,随着噼里啪啦的油响声,鱼肉很快上色,比第一次炸出来的模样好的多,金灿灿的,还随着迸裂的油温,飘散出一股鱼肉的香味。
鱼肉经过油温的炸制,清淡的香气也变得逼人起来,最大限度的迸发而出,单单是这半成品,便叫人垂涎欲滴。
炸好了鱼块,将鱼块放入事先调好的汤汁之中,浸泡入味儿,如此一来,复炸两遍的爆鱼便算是泡在汤汁里也不会软榻,吃的时候不只是入味儿,口感也是外酥里嫩,鲜香可口、酸甜开胃的。
云禩做好了苏式爆鱼,再盛上一碗白花花的稻米饭,放在木承槃中,端着便出门去了。
云禩才走出膳房,没成想这么巧,迎头便遇到了四爷胤禛。
胤禛到他,主动走过来,目光在云禩的木承槃上扫了一下,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他头顶上的读心术小表情立刻蹦了出来,又是那个熟悉的,一手握勺子,一手握筷子的小表情,不停的拍着桌子,嘴角还流着口水,恨不能馋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四爷脸面上却保持着冷酷、沉稳的“虚伪”表情,淡淡的道“八弟又去理膳了我虽素来不喜食鱼,不过这炸鱼闻起来尚可。”
他说着,伸手便要去接木承槃。
云禩稍微躲了一下,没有让胤禛“抢走”自己的托盘,笑眯眯的道“四哥,你误会了。”
“误会”
云禩点头道“这爆鱼并非是为四哥准备的。”
胤禛仍旧是一脸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面无表情,不出任何端倪,但是头顶上的小表情完全出卖了他。
此时此刻,四爷胤禛头顶上的小表情突然龟裂了,一脸目瞪口呆,然后碎成一片一片的,碎成了渣渣。不止如此,小表情的头上还有一颗桃心,桃心也碎成了渣渣,仿佛是
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