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是青铜的,耐用又好握。
趁霍楚厌闭着眼睛轻揉额角时,她吹熄蜡烛,抬起手臂——
就在这时,孙慎的声音传来:“将军。”
咣当一声,烛台从她手中脱落。
孙慎走进来弯腰捡起烛台放置好,对温眷禾说:“大将军今夜酒醉,叨扰温姑娘休息了。”
“无碍,”温眷禾微笑,“快带他回去吧。”
孙慎正要扶着霍楚厌离开,偏偏见他睁开眼,指着地面吩咐道:“你,帮她找找耳坠上的白玉。”
孙慎只能先让霍楚厌坐下,蹲在地上替温眷禾寻找白玉。
先前落在地上的血迹闯入眼中,孙慎看见了霍楚厌手上的伤口,急道:“温姑娘,你房中有止血药吗?”
温眷禾摇头:“药平日都是白心拿给我,房中没有,怎么了?谁受伤了吗?”
“将军应是不小心被利器割破了手。我先扶他在床上休息一下,再去找药。”
孙慎快跑了出去,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霍楚厌在自己的东厢房辗转难眠,却在南房悠哉入梦。
温眷禾静静地看着他,她想,现在是个刺杀他的好时间。
可惜,孙慎很快就会回来。
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将一个醉酒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拖到鱼池。
刚刚也是想当然了。幸好孙慎过来,若是再早一步或是晚一步,都将铸成大错。
喉咙里似是哽了一块冰,吐不出又咽不下,只能等它一点点融化从眼中流出。
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害死你的人就在眼前,我却无法为你报仇。
像小时候那样,你学一个针法只需要一刻钟,而我却要用上一天。
你那样冰雪聪慧,为了几两碎银落入这种人手中。
真是不公平。
孙慎在药房找来了一些纱布和药,回来的路上急了些,温眷禾远远就听见他的脚步声。
拭去泪水后,问:“大少爷伤得很严重吗?”
“也不算是太严重,温姑娘你且坐着。”
温眷禾看着他忙碌,一会儿将药瓶踢翻,一会儿又不知盖子放在哪里。
足以可见他并不精通药理,也不知是什么功效的,只将粉和膏通通倒在霍楚厌手上。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又对纱布犯了难。
缠了半天也没系上,反倒是把药都蹭了下来。
无奈只能求助温眷禾:“温姑娘,能否帮将军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