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师,哎呦,我咋睡着了呢?那啥,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叫大夫,等会儿啊。”韩四平声音低哑干涩,一听就是疲惫极了。
一个姿势久了,韩四平腿麻得没知觉,一下没站起来,哎呦一声跌坐回凳子上。
余苗苗慢慢转头,在头上寻找着什么,随后用手指着呼叫器:“韩书记,按这个,护士就来了。”
“啊,这个护士跟我过,我一着急给忘了。”韩四平揉着腿,尴尬地笑笑,伸手按动呼叫器。
护士来查看,见余苗苗醒了,去叫了大夫来,简单做了检查:“醒了就基本没啥事儿了,观察几,因为水呛肺里了,还得打点滴,过几没啥事儿就能出院了,要是有炎症,那就还得继续住着,有啥事儿过来找我就校”大夫又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了病房。
余苗苗看着韩四平,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老态,好像突然之间,韩书记老了很多。
她虚弱地跟韩书记道谢:“韩书记,谢谢你救我,给你添麻烦了。”
韩四平摆摆手:“这话得不就外道了嘛,你为了孩子们,吃的苦遭的罪,大伙儿都看在眼里,是我们得谢谢你。”
余苗苗想扯出一个笑脸,可实在是没力气,只好放弃,恳切地道:“韩书记,有件事儿我想求你,我住院的事儿,能不能别跟我爸妈?我怕他们知道了着急上火,让我回家。”
韩四平为难地叹口气,最终郑重地点点头:“行,余老师,我答应你,我代表红星村,谢谢你。”
温辉这时进了病房,看到余苗苗醒了,哭着平余苗苗床边。
不出一个字,只是哭。
余苗苗伸手抚摸温辉的头:“辉,你咋在这儿呢?别哭了,老师没事儿。”
韩四平跟余苗苗:“昨这孩子骑车去学校找我,一边儿哭一边儿你淹水了,让我救你。老乔开车大伙儿去河边找你,一直跟着,哭了一路。送你来医院,他非要来,我让他跟大伙儿回去,他不干,非得在这儿等着。”
余苗苗摸着温辉的头着:“辉,别哭了,老师这不是没事儿了嘛,不哭了啊。?
温辉没反应,一直在哭。
余苗苗又叫了几声,见温辉没反应,转头问韩四平:“这孩子咋了?”
韩四平解释道:“可能是助听器进水了,坏了。他去学校找我的时候,全身都是水。”
余苗苗这才想起来,温辉当时确实是整个若进了水里,助听器可不就进水了嘛,心疼地摸着温辉的耳朵。
温辉感受到余苗苗的手在摸自己的耳朵,明白了余苗苗的意思,摇摇头,口齿不甚清晰地道:“没事,听不见,我还能看。”
韩四平看余苗苗要哭,赶紧道:“我拿助听器去问了,进水没事儿,他们能修,修好了还能用,就是得等,我还没跟他呢。”
余苗苗这才收回眼泪,尽力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一字一字跟温辉:“韩校长助听器能修好,放心吧,修好就能用了。”
温辉认真地看着余苗苗的口型,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四平。
在看到韩四平点头之后,开心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虽然嘴上着没关系,可助听器是余老师跟徐老师给他买的,徐老师亲手给他戴上的。
要是真坏了,他真的会很心疼的。
余苗苗在医院刚醒来不久,张锦程经过一路的辗转,来到了红星村。
他来是想看望余苗苗,想要看望余苗苗,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从鹏程教育辞职之后,他就一直赋闲在家,父母看他整郁郁寡欢,跟他提了希望他去美国深造的事儿。
跟林瑶分手之后,林瑶去张家闹过几次,为了躲林瑶,张锦程答应了父母的提议。
不过在去美国之前,他想去见余苗苗最后一面,做彻底的告别,断了所有的牵挂。
从上海一路辗转来到红星村,看到越来越荒凉颓败的情景,想到余苗苗就是在这样的环境生活和工作,张锦程心里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