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认罚,却被娘娘的话挡住。
“程公公要是不怪本宫无情,就去清扫鹿苑一个月,当作反省了,一个月后再回永兴宫当差。”坐在梳妆的铜镜前,许知韵严厉的说道。
被吓到的程公公脸色清白相间,但仍是伶俐的回话,“娘娘仁慈,奴才定好好反省,请娘娘允许奴才去膳房”
“不必了,去鹿苑当差吧。”许知韵急切的道,生怕方才的话不算数。
见是这种情况,程公公晓得是娘娘让自己赶快滚。便虔诚的磕了磕头道:“是”。
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往鹿苑走的程公公,脸色煞白,倒不是害怕,而是不解。
按宫规,这种错误的总归是二三十板子的事,或是打入苦寒殿为下等奴才,再无伺候贵人的可能。可罚去清扫鹿苑的从未有过,一个月不长,还能回永兴宫当差,这算是很轻的处罚了。
程公公的脚步犹如千斤重,步伐越快越清醒,感觉贵妃娘娘这是要护着我,暂时赶出永兴宫明显是想把他摘出来,难道娘娘会出事。
思及此,程公公想转头回去,“唉!”一声叹息似是无奈,看娘娘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会收回适才说过的话,若是安排些事也定不会交给他来办,毕竟才跟着娘娘身边几天。
坐在百鸟朝凤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许知韵莞尔,扶了扶髻上的素银簪子。
暗夜到来前,微光弱显。
缓慢且沉重的步伐声渐渐清晰,许知韵松了一口气,可算等到了。
“阿韵,过来,吃碗面。”身着玄色阔袖暗纹蟒袍的俊美男子深沉道。
回到永兴宫后,便没再见到过的元修止,正用他那双骨骼分明的手从食盒中拿出一碗素面和一双银箸,放到楠木桌上,不紧不慢地坐下来。
都说女子如祸水,勾人魂魄。许知韵却晓得眼前的大翎帝王才是妥妥的妖精。
不施粉黛犹如戏子,美如冠玉,双瞳剪水,俏丽俊逸。千万别与他那双含情眼对视,很会勾人。
许知韵轻轻撇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冷冷地道:“奴才的活,都让陛下抢来做了。”
元修止料到眼前人是这个态度,没有丝毫不满:“好歹是你的生辰,图个吉利,也要吃碗长寿面。”
“寿命的长短,可不是一碗面决定的。”许知韵绕道帝王身后淡淡的说。
话毕间,右手拔下素银簪,按下簪头机括,手掌长的粗针犹如鹰爪,直直地飞向帝王的喉咙。
鲜血顺着银簪,向下流入黑暗之中。许知韵是一刻都不想忍了,仇人就要早杀早了。
元修止捂着脖子,忍着痛道:“可解气?”
寂静的永兴宫,嘈杂声多了起来,火光渐渐聚集。
许知韵微唇轻启:“簪上有毒,你死定了,知道我会杀你,你还来见我。你又设了何陷阱等着我。”
蝴蝶散之毒,随血液流动,遍及全身,无药可解。
元修止唇角溢出黑血,瘫倒在华贵的地毯上,凝望着许知韵,如实地解答她的疑惑:“妖女毒杀帝王,通敌卖国。”
“好大的罪名。元修止,你可真看得起我。”许知韵有些不屑。
奄奄一息的元修止,微微喘着最后一口气。如此狼狈还这么好看,就是妖精,算计深且准,不能与这种人为敌,可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