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个陷阱也挖的不大行,壁上不够滑,稍微大些的野猪就能跑出来,还得再深一些,宽一些,壁上得拿铲子细细地磨光滑了,拿板子砸实些……你们也不知道?”
许望山和梁家兴对视一眼,慢慢将黑麂放了下来,擦了擦汗,没说话。
这,他们应该得知道吗?
拜托,他们打猎,只是为了找口吃的。
整这些个讲究做什么?
“我们这陷阱有用的。”梁家兴擦着汗,咧着嘴笑道:“上回……”
“咳。”许望山咳了一声。
见杨猎户看过来,他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水:“太热了,呼……干死了。”
梁家兴接着道:“上回,掉进去一只兔子,都被我们逮回去了呢!”
杨猎户嗤了一声,摇摇头:“兔子也配进陷阱?”
他瞅着他们像是啥都不知道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们应该也不知道,要是猎到了野猪,该咋办吧?”
拿出烟纸,他慢慢地抖了些烟丝在上边,细细地开始卷:“你们在这挖什么陷阱,有啥用?除了瞎猫碰着死耗子,能逮着个啥——要挖,就得去野猪必经的要道上挖,知道吧,挖他几尺深。”
();() 挖個长长的,深深的。
瞥了许望山他一眼,他点燃了烟卷儿:“就像猪圈。壁呢,要陡而滑,底下,要软而松。”
等野猪掉下去,那就叫【野猪进圈】。
野猪肯定会疯狂地嚎,满场乱跳乱蹿,可是底下土松软,它没地儿着力,加上身板厚实,几尺深的圈壁它也上不去。
“我看你这边上,还有些血印……你们不会,整只兔子还开枪了吧?”杨猎户哼笑道。
许望山没回答,只是沉吟着:“不开枪,怎么抓呢?”
“这野猪生性凶猛,皮又厚得很,它们还喜欢在松树干上擦身,一身滚的厚厚的松脂,除非是打脑袋,不然都没啥用,可是野猪都进圈了,你费子弹干啥?”杨猎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抖了抖烟灰。
“那……拿石头砸?”梁家兴试探地道。
杨猎户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那都是外行的做法。要正宗的啊……就该先放着,懂吧。”
就那么晾着它,饿着它。
饿个两三天,用烧酒调包谷面喂它。
“那它能吃吗?”
“吃啊,为什么不吃。”杨猎户摇摇头,笑了:“饿急了,屎都吃。”
等这野猪吃完了,直接就会醉死在地。
也不用管说血啊啥的淌一地,也不担心它醒来会乱蹦跶。
完完整整儿地,哎,给抬回去。
既长脸,又能给大家露一手。
活猪,杀起来那才带劲儿!
“就拿绳子套了,拖回家去,操刀持盆,从容地杀猪,又叫“洗年猪”。”杨猎户挑了挑眉,话锋一转:“所以,你们那野猪是直接一枪崩了?”
梁家兴没作声,迟疑地看向许望山。
许望山笑笑,从容地道:“谢谢杨大叔,回头要是进了野猪,我们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主打的一个不承认,不肯定,不拒绝。
给他们提点,他们认真听着。
但要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来,那是休想。
杨猎户瞅了他半晌,点了点头:“行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老朱……有没找过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