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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虞还在床上沉睡,便进来几个丫鬟,将其唤起,领至后院。
苏木亦被控于后院,石头侯于旁,二人均不敢语。苏老将军端坐于廊中。
院墙上盘飞几只乌鸟,天色阴暗似暴雨将至,酷暑禅鸣,十分刺耳。
十几名府兵一个个提锄束脚,一排排小跑进了后院,立定站于两旁,等候苏老将军话。
老将军垂眸运气,定座于中,全场鸦雀无声。
苏木担忧的望向对面走来的沈虞。
王妈紧随其后,站于苏老将军身旁。
“砸了吧。”
只听苏老将军一声军令,十几名府兵得令动身,挥动手中锄头,将院中几十盆鲜花一一砸烂。
声音此起彼伏,除了锄头砸碰花盆的声音,再无其他。
苏木掩面侧脸,强忍怨气。沈虞双眼惊恐,直至迸出眼泪,流满面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府兵退去,前院的丫鬟府丁们又提锹进入,一铲一铲将这砸碎的瓦片和残花败枝一一清理。
直到近晌午,这后院才恢复往日。
苏木从未感受过如此痛苦,从小到大,均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顿挫,一败涂地。
在这一整个上午,沈虞心碎,她知在这苏府,苏木亦难以护她。
但,她觉得苏老将军做的没有错。
错的是他们,是他们的相爱,是苏木的妻子不是她。
苏老将军横眉冷目:
“王妈,将虞姑娘带到下厢房住下吧。”
“是,老爷。”
苏木瞪大双眼怒喊:“不!不能把她送走!爹爹!”
苏木迈不出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虞被王妈带到了下厢房。
走的时候,沈虞谁也没看,这里的每个人都与她隔着千山万海。
这一天,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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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虞被王妈带到下厢房,安置在了一间空房,房内只一张小床,低矮小窗,旧瓦蛀梁。
沈虞想起了那日在荒郊树下,只想着能活下来便好,再后来又只想着能留下来有口饭吃便好。而今,得到了这么多,却仍不知足,惹出了这滔天大祸,还连累了小公子。
王妈看她的眼神亦是怜惜,昨日还在欢喜雀跃,今日便跌入暗房。
“虞姑娘,咱都是个命苦的,那高处咱去不得。小公子虽心许于你,却难争命运。你我都是一样,在这苏府,乃至这世上,都是如此。多的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懂,我们只管走好自己该走的路,还得是提着灯笼走,好生瞧着脚下,不然一个深坑便会埋了咱。这个道理你懂吗?”
“奴婢懂,王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没有玉灵,没有小公子,就没有我沈虞,我记着的。小公子没有错,老爷亦没有错,错的是奴婢,奴婢不该大意,不该容小公子为奴婢做那么多张扬之事,害了小公子,亦害了苏府。奴婢知错了,奴婢都认。”
王妈拉着沈虞的手:“好孩子。往后可要小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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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苏木都跪于正厅。
如果是错,他认。如果爹爹怪他高调,他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