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好的,便能以之为跳板外放出去当个果毅都尉之类的武官儿,甚至一步步上爬做到刺史也有可能。
这便是念不进去书又想做点事儿的权贵子弟的绝佳容身处,崔文康原本也想走这条捷径,却被三郎夫妻撺掇着奋发努力去了。
单纯的拼人品、拼关系,怎么比得过在拿出耀眼成绩的基础上,进一步用权势缩短晋升阶梯的长度。
何况,实打实挣军功的肖阳根本就看不起这种所谓的“威武、精悍”禁卫军。
如今开国已久,京城高官少有真枪实刀拼出来的,其子弟也渐渐没了锐气,挑选勋卫时也只看父祖的官阶以及身高、体型、相貌,随着兵源质量的下降,他们日益沦为天家的仪仗队和看门站岗的漂亮摆设,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绣花枕头草包兵当来有何用?
“为什么是勋卫来当对手呢?既然你觉得他们草包,那可以选择羽林军啊,他们才是真正具有宿卫京城职责的。”回家后,找了个四周没人的空茬婉如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她总觉得夫君一直看禁卫军勋卫有些不顺眼,从他反对自己大哥混那儿去就能看出端倪来,到底是为何呢?
“对手为什么要挑最强的?最弱的不挺好么。”肖阳抬眉一笑,仿佛说着天经地义的观点。
“软柿子捏着确实简单,可也容易弄一手粘糊糊的恶心汁液,”婉如轻轻摇了摇头,直言道,“没一丁点挑战性又怎么算得上挺好?你不是那种贪图省事儿的人。”
“哎,知我者莫若如娘也!”肖阳捧着婉如的脸狠狠啄了一口,这才回答道,“选了他们当然是有缘由的,可以说是顺势而为吧。”
天家听了三郎的阐述后好奇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小将是否只是空口说白话,他便建议领着自己帐下的兵士实战操作一回,可想而知,皇帝除非是疯了才会让一直防备着的边地大将军儿子,带上几百彪悍的肖家军进宫里去。
肖阳很识时务的建议道:“臣可带三十人,找个空地对抗约两倍人数的……”说到这里他便是一顿,眼神往四周一扫,仿佛在考虑究竟应该拉谁来垫背。
皇帝顺着他的话一抬眼便看到了大殿里面自己身边的几个羽林军亲卫,以及外面站得笔直的两排警戒勋卫。
“就抽调不当值的八十勋卫吧。”皇帝遥望着守门的卫士,作出了决定。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做一次不同战术和训兵方式的对比,没必要拿自己最要紧的私兵去耍猴戏,胜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失败了却会很丢脸,磕碰造成损失还会心痛。
至于那些家世不凡的勋卫,皇帝可没代替他们爹娘操心的意思,甚至他还乐得看见肖家军伤人、得罪人。
任凭他家是什么不可或缺的边将,也没法和一流高官对抗。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那你今天需去庄子上选人么?要去就早些出发,省得遇上宵禁。”婉如有些狐疑的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明天就这么上场了他此刻怎么还悠哉的待家里吃果子。
“嘿,所谓练兵千日用兵一时,临阵磨枪有什么用?该安排的早安排好了。”肖阳啃着蜜汁桃子满不在乎的回答。
夫妻俩正说着话,突然有内侍匆匆赶来传了天家的口谕,说人数太少恐效果不明显,于是,圣上命肖阳带一百肖家军与一百八十勋卫对抗,地点设在肖家在城外置来做演武、打马球用的那个庄子。
到时天家会派皇子前来观战,同时,四品以上官员可旁观——毕竟下场的也有他们的子侄。
最后的关键结论则是:因人数变多又有了场外观众,兵演则延期一周,以便各方做好筹备工作。
肖阳笑着谢过传旨的内侍,顺便悄悄往他手里递上了一个小金锭,小内侍眼眉顿时舒展开了,笑着提点道:“听说将军家的校场和别处截然不同,大伙儿都想开开眼呢,也不知谁能走运入选。”
言下之意,圣上知道了他私下在庄子上弄的模拟丛林实战地形,想派人亲眼看看,此外,勋卫中的兵士们把这当作是挣表现的机会,争着上场。
想必,兵演规模扩大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能上场的人太少了岂不是要挤破头?一群傻子,以为二比一就稳胜么?求着找虐不是。
“这便是你不慌不忙的缘由?”婉如在内侍走后从屋内翩翩然走了出来,笑吟吟望向自己夫君。
肖阳直接点头:“啊,我当然不用着急,手下的兵一个月前就操练得像模像样了,随便点一队人便能出战,相反的,倒是那些勋卫还需组队后好好磨合。”
他手下的兵分作了四人一个小组,十二人一个分队,三个六十人支队又组成一个中队,一直练着如何协同作战,哪还需要临时凑组合?
勋卫们当班肯定也有分组,但那又如何呢?分组守宫门或列队手擎黄旗仪仗站大殿,这和分组杀敌对抗可绝不相同。
婉如拉着肖阳往正院走着,准备去用餐,同时有些疑惑的问:“这何必呢,直接点一队平时训练很勤的羽林军不正好?”
“谁又肯把难得一次露脸的机会让给别人?何况圣上已经‘金口御言’了,时间可以改,临场换人多丢脸。”肖阳如此解释道,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猜到天家挺乐意这么做。
“这真是露脸的机会?”婉如也算是对肖阳知之较深,这露脸的恐怕不可能是对方吧?
“呵,真是露脸,特别的露脸,一定会是终身难忘的记忆,”肖阳说着就扑哧一笑,乐呵呵的介绍道,“勋卫左郎将是外翁继妃周氏的同胞弟弟,她亲娘四十好几才得的老来子,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