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轻的女人,定下了一个伟大的誓言,但是摆在她们面前的,依旧是一地鸡毛。无论多么宏伟的目的,永远都是从小事开始做起,对付不了鸡毛蒜皮,就掌握不到大事。
春耕做完了,得到了喘息之机的她们,有两个要安胎兼准备休产假时的工作事项,保证休完产假回来事情还在掌握之中。有两个要相亲,得应付得了爹妈,还有要带孩子的,还有要分析各种资料的
眼下最大一件事,居然是给李三娘相亲,如果两人不合适,李五娘合不合适,反正三郎还有个弟弟四郎呢。再不行,还有颜希真的弟弟颜希信。总之,如果必须要联姻,那也得最大限度保证两人都有那么点感情,总要比颜静娴那会儿更多一点了解才好。
首先,要把三郎给弄回来。
眼下扬州的事情并不很多,三郎倒还腾得出手来。现在阮梅和济阳王掐得正火热,两处曾经因为春耕一度休战。但是霍白真是太闲了,见他们不打了,愣是挑得两家又打了一回。先是向在济阳王那里的熟人假情报,诱使济阳王出兵拣便宜。再悄悄卖消息给阮梅济阳王来了哈快收衣服
两家又打了起来
旧京前线有郁陶坐镇,一时半儿也用不着三郎去上阵。两家要是联姻,他回来一趟也是应该的,颜渊之要坐镇扬州,总不好父子俩都不回来。颜神佑跟颜肃之说,调三郎回来一,跟哪个合适,颜肃之二话没说就点头了。
颜神佑也不好说“姑娘不上三郎婚事就不做数”,三郎是她堂弟,人还蛮可的,也不能让堂弟随人挑啊。这事儿,说不上谁挑谁,不过是彼此选择罢了。她知道这事儿长辈们肯定是希望两人有点感情,最好能对眼,如果一眼不对,估计不会过份强迫,毕竟两家小辈儿挺多的,谁联不是联啊
只不过别人“允许”和自己天然有权利,是两个滋味罢了。
三郎来得挺快,他有点着急,想早点赶到前线,总觉得要打仗的样子呢老婆什么的打完了仗,还能没老婆么颜肃之登基,他跟李三娘几回擦肩而过,都没记下李三娘的长相。早点时候是没开窍,现在依然没开窍,一门心思想着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呢。
一说亲事,他还有点不乐意,觉得有点烦。因为他小时候不大让人省心,郁氏一直紧盯着他们哥儿俩,还念叨着颜渊之“不理事儿”怎么不训一训儿子们呢搞得两个儿子都觉得,老婆这种生物,真是超级麻烦的
现在轮到他必须得结婚了,三郎一张脸,苦成了个瓜
还好他已经脱离了熊孩子的状态,在长辈们的压力下,他还是来了。一路脑子里在回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好像是个女的d完全没印象了啊也许当初留意过反正现在没印象了
三郎差点愁得秃了少年头。想到李彦是个人品不错的老头儿,又觉得给他老人家面子,不能给她孙女难。转念一想,听说是在他姐那里帮忙的,那应该没他妈那么唠叨吧
三郎带着这么忐忑的心情,到了宫里,特别想见一见李三娘。可又不好直接提出来,那样毕竟失礼。可没有男孩子喊人家姑娘过来这么挑拣的。
颜肃之接过他恭恭敬敬呈上来的信,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拆信。信是颜渊之写的,请二哥好儿子,说这个儿子有点别扭。颜肃之带着个诡异的笑容,着侄子,将三郎得浑身寒毛直竖,才说“去见见你阿婆,回来你阿姊,她这两天正念叨着你呢。”
三郎心不在焉地去见楚氏,楚氏他一脸纠结,就猜到了原因,也让他去见颜神佑。三郎巴不得这一声儿,刷就爬起来,
就在宫里见的面,还是在分在颜神佑的办公室里。三郎是打着来姐姐,顺便说一说扬州情况的旗号来的。过来却没见着他姐,就遇到一堆的女人。
三郎的脑袋瞬间就大了八圈,就怕遇到一群啰嗦货,听说他姐这里都是些出身不错的小娘子,他烦了都不能开骂发飙,感觉好夭寿好夭寿的阿琴来给他打了个招呼,这个是比较熟的,三郎觉得好过了。喝着茶,突然发现四周挺安静的,三郎平静了下来,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不啰嗦的女人的。
心下大定,开始东张西望。都是办公室,他姐的地盘上感觉就比别的地方柔和了许多,让他来说,他又具体说不出来,或许只是一些物品摆放的方位,又或者是熏香的味道,再或者,是帷幕的颜色。总之,往这儿一坐,觉得舒坦,又不是那么香气腻人。
阿琴放下茶盘就走了,众人悄悄推李三娘过来。李三娘抱着一束柬,在门口驻步,三郎听到脚步声,又听一个轻柔的声音仿佛说了句什么,接着就听侍女说“是吴王家世子。”
李三娘过来与他行礼,然后目不斜视,将柬放到桌上。
三郎觉得挺无聊了,屋里就李三娘在移动,他就上了。哎哟,这小娘子着挺顺眼来的,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子的卷气,倒跟他姐不发飙的时候挺像的。就是不知道这位发飙是不是也跟他的姐姐们一样有头唉,有点瘦,得多吃一点,胖一点才更好。
李三娘转身一,得,颜家孩子颜挺正的,三郎有点这个年纪的不解风情的少年人所共有的憨直。说他是呆头鹅呢,眼睛还挺明亮灵动的,说他机灵呢,他又好像没开窍。
三郎很不好意思,偷人家小娘子被发现了什么了。清清嗓子,问道“这位小娘子,我二姐呢”
“公主去宝宝了。”
颜神佑的伤口才好,之前都不敢用力抱着宝宝,怕伤口裂开,现在好了,自然要去抱个够本,正好给两人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
三郎忍不住,“小娘子可可知道,这、呃,这里有个李三娘子”
李三娘道“有的。”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叻”
李三娘道“她她有自己的事儿,还在给公主做事。可能没办法天天围着郎君转,也没办法管许多琐碎家事。可能没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功夫,也不常游园戏乐。也能敬事舅姑,也能友睦亲朋。”
三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李三娘反有些吃惊“你不觉得这样的女子很古怪”连颜神佑都不能保证兄弟是个什么态度呢。家里人拿颜神佑没辙,一是她太变态,二是人们对自家人总是宽容一些,换个其他人,可就不一定是这么个宽松的要求了。
三郎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很常见的吗我家姊妹都这样的,都挺好的,我家事自然有长史家令等操持,哪用自己这么纠缠成天呆家里的唠叨媳妇才叫麻烦呢你这个小娘子,怎么这么说话呢你谁啊怎么能这样说啊什么叫古怪啊”
李三娘卧槽老板,你家兄弟都是这样的吗求给我妹再预定一个
三郎见她不说话,跳起来还追着人问“喂你这丫头,长得像个好人,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谁古怪了啊”
李三娘轻笑一声,问道“世子与人说话前,不问人是谁的”
三郎不好意思啊亲,刚才有点紧张,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