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丽儿如此说了,珍儿自知劝不住,只得打住这个话题。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罐,递给唐丽儿道,“对了姐姐,今天上午大殿下来馨兰馆给你送了伤药,但你当时不在,大殿下便托我转交给你。”
珍儿着唐丽儿红肿依旧的脸,道,“你不愿意涂司宫令送来的伤药,要不就用大殿下的吧。”
唐丽儿也没那瓷罐,直接塞回了珍儿手里,“不用了,我揉鸡蛋消肿就好。你代我去向大殿下道谢,退回去吧。”
珍儿拿着瓷罐,心中一叹,默默为大殿下悲哀三秒。
大皇子李庭昭素来对唐丽儿上心,情意深重,只不过唐丽儿似乎一直不为所动。
旁人不知缘由,但珍儿日日跟着唐丽儿做事,心里自是清楚。
唐姐姐的芳心,是另有所许。
“可明日是上巳宴,二殿下也会进宫,姐姐你的脸一直肿着”珍儿默默道。
唐丽儿一愣,摸摸自己还是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腮帮子
放下手,她讪讪一笑,默默从珍儿手里又拿回了药罐。
“那我还是用吧。”
说话的功夫,容汐早已走没影了。
瞧着讨人厌的终于不见了,唐丽儿便从馨兰馆朱门后面走了出去,这一走出去,却正好和一匆匆走来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唐丽儿吓了一跳,再定睛一,是尚仪局的尚仪,程清茵。
“程姐姐,为何走得这样急”唐丽儿扶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的程清茵。
程清茵年纪约莫二十六七,眸如春水柔,身若扶风柳。
她站稳了身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贵妃娘娘急着叫我过去,我这眼前没路,差点撞到妹妹,真是对不住。”
唐丽儿好奇问,“这么着急,是贵妃娘娘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关于明天上巳宴的一些照例询问罢了,只是贵妃娘娘今日似乎心情不佳,我不敢再惹娘娘不快,才不敢怠慢。”
唐丽儿一听是这样,不由脱口道“我贵妃娘娘十日里头倒有九日心情都不佳。陛下那么宠她,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都在烦些什么。”
这后宫
里,论位分,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自然最为尊贵,但若论荣宠,三千佳丽,无一人能比得上贵妃。
唐丽儿不懂,能得夫君如此疼,贵妃还有什么不满。
程清茵轻轻一叹,只柔柔道,“娘娘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奴才能揣测的,受着便是了。”
见程清茵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唐丽儿忍不住感叹道,“这宫里,也就数姐姐你性子最好最柔和,换做是我,怕是受不住这些娘娘们的脾气。”
“妹妹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程清茵小心询问。
唐丽儿也没掩饰,噘着嘴低头不说话。
程清茵轻叹,柔声劝慰道,“唉,姐姐知道你进宫时间短,以前又是在宫外自由惯了的,但现在进了宫,姐姐劝你还是要收敛些脾性,不然日子久了,总会吃苦头的。”
唐丽儿抬眼瞧见程清茵关切的目光,不由心暖。
她略带撒娇地摇了摇程清茵的胳膊,“还是姐姐好,我晓得啦。”
“要是姐姐是司宫令就好了,姐姐心肠好,做事也是这宫里最稳妥的,资历更比那容汐深得多,可皇后娘娘偏偏向陛下推举她当了司宫令。”唐丽儿撇撇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程清茵忙拍拍她的手,“好了,以后可别再说这些了,容汐姑姑自然也是好的。”
程清茵不能与她多说,匆匆道别后,又急忙赶往贵妃娘娘的延华宫去了。
唐丽儿着她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明日若是事成,叫那容汐腾出司宫令的位子给程姐姐来坐,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