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
“嗯。”
即便心里对时云不满,方蝉衣也遵循成年人之间的交际法则,没有闹脾气不理人,只是不像以前那么热切亲昵。
想着天亮就要见到便宜老爹,方蝉衣今晚不打算再折腾绣活,只将默好的竹简归置好,便收拾睡下了。
她一躺下,对面的时云也收拾着,吹灭了灯。
倒座房小小的高窗被院子里的树遮着,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当真应了那个词,伸手不见五指。
方蝉衣静静躺着,不一会儿,便听到对面时云翻身的声音。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翻身的次数越频繁。
终于,黑暗里传来时云的声音:“女公子,您睡了吗?”
“有事吗?”
方蝉衣睡不着,她心里有一堆事情没理明白。
受杖刑前,时云一直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和方珙好上后,她就陷入到爱情的粉红泡泡里,无法自拔,常日捧着铜镜照来照去,涂脂抹粉。
若从这一点说,时云听了方珙的解释,原谅他,又与他打情骂俏那么长时间,便是被他哄骗的再次陷入爱情了。那她方才就应该固态萌,继续对镜自怜,精心打扮。
而不是捧着绣绷呆。
所以,她才奇怪。
“奴今天去厨房,经过花园的时候,被大公子拦住。大公子说,他这么多年在府里生活非常不容易,女君嫉妒梁姨娘得宠,私底下没少给他罪受,他才没在奴受刑之时站出来。”
方蝉衣面无表情。
时云现在说的,和她傍晚在小路上听到的,大致能对上。
但这种话,方蝉衣是不信的。
方珙是方威的第一个孩子,即便原主这个在韶光院处处受制的小可怜,都知道方威在方珙身上倾注的感情,与方珩不相上下。
更何况,梁姨娘那样精明的人,能凭借一副风尘之身久站方府内院,与唐氏斗的旗鼓相当,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唐氏手底下受罪。
方珙说这些,就是骗一骗时云罢了。
方蝉衣本来想问一下时云,难道她就轻易信了这种假到令人不齿的说辞,但犹豫过后,她并未开口。
如果时云铁了心要和方珙纠缠不清,那她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妙。
但时云接下来的话,叫方蝉衣十分惊讶。
“大公子说的话,奴一个字都不信。在院里伺候这么多年,奴太知道梁姨娘的厉害了,大公子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可怜。奴心里觉得,他如今愿意在奴面前低头,愿意继续温柔小意的哄着奴开心,实际上,还是为那枚金锁来的。他想把金锁拿回去。”
确实,方蝉衣也是这么想的。
有了前一次的偷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