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麻利地放好碗筷,解决掉桌上的垃圾,抽出湿纸巾擦干净桌子,还细心抹去椅子上溅到的水滴,不知何时端了一杯热牛奶递过来,动作行云流水。
阮书灵不好意思再混吃混喝,她刚想帮忙就被零零一咬着衣角拉扯着往隔间走。
它停在某间房门前示意她开灯。
厨房里的水声和碗碟的声音碰撞,阮书灵高高喊了声,“这个房间我方便进去吗?”
“可以。”那头很快回她。
她打开大灯,闯入眼帘的竟是一间小型的录音棚。
满墙的木质壁柜里塞满了黑胶唱片,正中央摆放了不同电脑和调音设备,侧面悬挂着各色价值不菲的吉他、贝斯,透明的玻璃窗里还能看见录音棚内的架子鼓。
专业程度远国内很多录音棚。
果然年轻富二代们都有些烧钱的小癖好。
她四处浏览观赏起来。
墙壁上每一把吉他的木质成色都极好,在水晶吊灯下闪闪光,旁边柜子的隔层里压了数不清的唱片,五颜六色的堆积在一起,每个侧边都封了标签。
零零一似乎经常来这个房间玩耍,它把阮书灵带到一个拐角处,她才现真皮沙的缝隙里压着个粉色的毛线玩具。
“原来你想要这个?”她半够着身子去摸索,好不容易才捡起那个丑娃娃。
她高抛地丢给它,偏头时才现柜子底部那几排的唱片特别眼熟。
可以这么说,这满墙的黑胶里她听过的专辑少之又少,只有被沙挡住的这几个格子里,她才稍微耳熟能详一些。
身后闻一走了进来,饶有兴味的问道:“你听过?”
“这么多的专辑里,好像就听过这几个。”她白皙的手指扬在半空中,指了指道:“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当然。”闻一回道。
阮书灵精准地找到江晚的第一章专辑,她记得这张专辑的行日是阮辞去世十周年的日子。
她对此印象深刻。
那年她二十岁,老太太重病躺在医院,她日日不停穿梭在学校和医院的两点一线之间,每当夜深人静离开医院时,她总会对着住院部旁那棵参天大树祷告。
祈祷命运不要再开她玩笑。
直到父亲祭日那天,老太太病情开始好转,医生欣慰地告知她一切顺利的那一刻,她终于安下心来。
夏日的傍晚,蝉鸣声永远不止不休地叫着,住院部大院里那棵树下围了不少乘凉的老人,他们堆坐在一起。
有的扇着蒲扇,有的听着收音机。
她掏空了自己身上最后五块钱,久违买了两杯冰镇的碳酸汽水,红色的吸管插在挂着水珠的玻璃瓶里,她小口小口地品尝着其中一杯,另一杯立在树旁。
晚风习习,拨动她的丝。
收音机里传来foo的新歌递环节,从那天开始江晚的歌开始红遍大街小巷。
可这么多年过去,却没有人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