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真真假假掺着说:“戏既然已经演出去,后来每次碰上大人,总要顺着继续演,所以……”
她头低得更下,一副惭愧不已的样子。
既然低着头,温凝自然看不见裴宥的神色,但能感觉到茶室的气压越来越低。这番说辞……裴宥似乎是有些信了?
温凝心下稍安,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仍旧低头绞自己的裙子。煒
便听裴宥又问:“你与宜春苑有何渊源?”
“没什么渊源。”温凝仍旧低声道,“宜春苑内有位宜公子,拿钱办事。我去找他办点私事,恰巧碰到大人在那里喝酒。”
“既是私事,便是我的秘密,恕我无法奉告。”预料到裴宥会刨根问底,温凝抬眼,态度坚定。
裴宥也正看着她,黑眸漆漆,如潭似渊。
温凝未有退缩地与他对视。
半晌,裴宥再问:“你如何知道徒白?”
温凝眼睫一颤。煒
上次在太安湖边,她慌乱之下喊了徒白的名字。
事情过了这么久,裴宥那时候又被药物影响,神智有些不清。
她以为他早就忘了。
“年初在崖底。”温凝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是他领人找到我们。我听你府上侍卫喊过他的名字。”
无疑又是一个谎话。
但那时温凝是被人单独背上去的,徒白是那群人的首领,有人无意喊了他一声很正常。
裴宥一瞬不瞬地盯着温凝,温凝坦然地与他对视。煒
茶烟袅袅。
水声翻腾。
裴宥收回眼神,温凝也垂下鸦羽。
“大人可满意了?”温凝道,“可以放我走了罢?”
裴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看起来远远没有结束对话的打算。
温凝见他那副慢悠悠,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就像长起了一茬又硬又扎的野草,痒不是痒,痛不是痛,燥得很。
“裴大人。”温凝再度开口,声音有点凉,“你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再晚一些爹爹恐要四处寻我。”煒
裴宥修长的手指执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茶水,垂着眸子,轻轻扬眉:“温姑娘,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什么同样的话?
第三遍?
不过刹那,温凝就明白过来。
他说过两遍的话,可不就是……不就是……嫁给他?!
饶是她一再让自己冷静,裴宥再一次提起这个,还是让温凝一瞬炸毛了。
他什么意思?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