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打掉那只手:“我就是……就是知道!”
“谁告诉你的?”
明明她像在水底,可这声音清越有力,不带一点黏腻,就响在耳边似的。
“没……没有谁……”
醉酒了都问不出来?
裴宥半蹲在温凝眼前,睨着眼底醉得眼都要睁不开的小姑娘。果酒温和,的确不易醉,可各种品类的酒混着喝,尤其那花酿还有些烈,以她那点酒量,许是喝得过了?毹
“你当初出入宜春苑,所为何事?”裴宥却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怎么又回到宜春苑了,好烦。她在水里呢,此人离她这么近,为何不拉她一把,让她去个舒爽一些的位置睡一觉?
温凝想要从这混沌的水里出去,猛地将身边的木头桩子抱住:“你……你救救我,我……我冷……”
裴宥犹自盘算如何让温凝说出他想要的答案来,猝不及防被扑了满怀。温凝搂着他的脖子,声色绵软,脸颊还在他脖颈间磨蹭。
温凝只觉这木头桩子竟是热的,她正冷得厉害,马上整个人都贴上去,可也不知怎么,她一贴,那桩子就僵住了。
“温凝。”桩子还说话了,声音略有些沙哑,“你少对我耍些手段。”
什么手段,谁要对一个木头桩子耍手段。毹
可是抱着这桩子,好像没再在水里了,而且……好暖和啊。
温凝将人搂得更紧。
裴宥须得承认,他不曾与女子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即便是大婚时,他也只是将温凝打横抱起来而已,两人之间尚算有距离。
他闭了闭眼:“温凝,下来。”
温凝“呜”了一声:“不……好冷。”
裴宥伸手握了下她的五指,竟真是冰凉的。
已近子时了,如今又已深秋,她穿着这么薄一件裙衫吹了这么久的夜风,大约是真冷。裴宥下意识就喊了一声:“徒白。”毹
话音落就想起徒白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他干脆将温凝打横抱起来,进了画舫里头。
船里无风,但毕竟不是冬日,还未点暖炉,船中有榻,榻上有棉被,但画舫这种地方,那榻也不知何人用过。
裴宥惯来有些洁癖,只扫了一眼便放弃,带着温凝坐在一旁铺着绒毯的贵妃榻上。
这么一会儿功夫,温凝却似已经在他怀里睡过去。他拉她的手,她将他搂得更紧,他想将她放下,她又贴得更紧。
“温凝,你再蹭……”
温凝只觉抱着的木头桩子由热变烫,竟让她待得有些不舒坦。可她放手的话,定又掉到那冰冷的水里去了。毹
好在她乖乖不动,那桩子也僵了很久,那股滚烫慢慢平息,又变成温热了。
“温凝,当初为何是我?”木桩子又开始问话了,“你选择骗的人,为何是我?”
这次的问话没有那么高高在上,由胸腔传来,带着一阵颤动。
什么骗的为何是他?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