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晓诗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和郁宁成为朋友的了,只记得他们好像曾经一起爬过山,后来就加上了好友。
残留的印象中,她当时去爬山并不是为了游玩儿,而是抱着很不好的念头。
也许是药物治疗的副作用,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些事情。
她忘记了自己当时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实行那个可怕的计划,但还记得自己不想要再放弃生命的决心。
也是靠着这一信念,她挺过了痛苦的治疗过程。
戴晓诗靠着好心人的资助做完了手术,身体已经康复,也在完成学业之余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攒下了上大学的费用,已经离开了那个让她心存芥蒂的家。
过去的那些就让他过去,新的生活即将到来。
“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就在你隔壁那个大学,这次是来提前看看学校。”戴晓诗笑着问,“对了,你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干嘛呢?”
郁宁下意识看了眼郁棠,现对方并没有因为朋友再也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失落,像是早就习以为常。
戴晓诗又说了几句话就道别了,郁宁则带着郁棠和新认识的旅店怪谈去了学校里最有名的那个食堂吃午饭,刷的是他的学生卡。
下午郁宁就没课了,他按昨天说好的那样,带着郁棠在都逛了逛。
这一整天,郁棠都很高兴。
郁宁回忆了一下,他这样的好心情,应该是从遇到戴晓诗开始的。
似乎,只要看到友人过得好就很高兴了,哪怕对方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摸不到他、记不住他、也留不下他来过的痕迹也没关系。
人所能留下的东西,都将被时间抹除。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而他依旧在那里,守望着曾经的相遇。
考试周结束,郁宁拎着行李登上了回乡的列车,郁棠也买了一张车票,跟他挨着坐。
旅店怪谈没有身份证,但也能过得了安检,她被打包装进了行李箱,在行李架上碎碎念,万分后悔那天晚上手欠敲了不该敲的门。
在动车上过了一天一夜,又换乘另一趟绿皮火车坐了大半天,一行人终于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清晨抵达了云槐镇。
夏日到来,镇上槐花盛开,正是游客最多的时候。
漫步在青石小路上,郁棠问自己的两位友人是分开行动,还是先跟自己一块儿去镇子后山的槐树林看看,再去槐花乡里坐坐。
郁宁在云槐镇的家就在槐树林附近,那边也是调查局分部驻扎的地方,跟郁棠是顺路的。
而旅店怪谈第一次离开都,甚至,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离开那家旅店,头一回出远门有些紧张,她决定跟紧两个熟人。
于是,一行三人一起去了后山的槐树林。
镇子的后山叫林二娘子山,从高度看其实就是个小山坡,槐树林就在山下,那里也是镇上居民们的埋骨之地。
镇上有落叶归根的习俗,也相信槐树里就是自己灵魂的故乡,所以每当有亲人去世,都会被埋葬在自家院子里的槐树下面。
后来有了城镇规划,政府也不让这么干了,遗体必须开死亡证明然后火化,骨灰还得埋进公墓,于是镇上的人就开辟出了槐树林中的墓园。
墓园外时刻有人看守,专门负责跟游客解释这里是什么地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