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个满脸花
同为里长,孙鹏程和葛云烈其实还是有着明显差异的。孙鹏程一心想攀高枝,做大官、光宗耀祖。葛云烈则没那么大的野心,只要守住自己这一方天地,就够了。可是现在,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寻衅滋事,眼他的村民都快被逼死了,他当然得出头。
算起来,孙鹏程与葛云烈也算是旧相识。毕竟两个村子只隔着一条河。
“孙里长,你身为河西村的里长,带人闯我河东村,还对我的村民大呼小叫,又是骂又是打的,不大合适吧”葛云烈开口还算是客气的。
“我是奉县太爷的命令来征税的。”孙鹏程脸微微抬高,用一种近似于睥睨的眼神与葛云烈对视,目的是让他清楚两人的身份。他早已不是过去的孙鹏程了。
葛云烈面露讥诮“来征税我记得春夏交接之际,今年的田税已经交过了。不知今天收的税银又是什么名头啊”
不等孙鹏程做出回应,一旁,嘴快的彩凤已经飞快吐出一句“他说是田税。”
葛云烈微微蹙起眉峰“据我所知,田税一年征收一次,这是历年的规矩。”
孙鹏程一噎,随便寻了个借口“朝廷刚下达旨意,今年收两拨田税。”
葛云烈不急不慌,一派从容地说道“既有朝廷明旨,那理当有公函。只要你拿得出公函,我便认了你这所谓的田税。”
孙鹏程暗暗咬牙。这个葛云烈,还真难缠。
“公函我没带来。”
“那就等你啥时候带来了,啥时候咱再讨论交税的事。”
“不行”孙鹏程大吼一声。哪来的公函他都是瞎说的。县太爷把事情交给他是重他,他今天若连个河东村都解决不了,以后还怎么出去混更别想在县太爷那儿露脸面了。
莫筱竹注意到孙鹏程的表情变了,估摸着靠说的不行,是打算硬来了。
下一秒,果然,孙鹏程命人把带头反抗的里长葛云烈抓起来。只要里长被抓,剩下那些就是树倒猢狲散,还不乖乖把银子交出来
“敢抓里长打”村民里不知是谁带头吼出这一嗓子。瞬时间,原本站在葛云烈身后的村民们一个个地跑到他前头来,人心浮动沸腾。
官兵们都愣在当场。这到底是抓还是不抓啊
孙鹏程见官兵们都定住不动了,火冒三丈地咆哮“一群饭桶你们是官兵,还怕他小老百姓把这些暴徒统统给我抓起来。”
全抓起来
莫筱竹在一旁听得直撇嘴。
只怕县衙门的大牢没那么大的地方可以容纳下这么多的人呢。
眼见着听到风声的村民还在陆续往这边赶。甚至连村里那几个不常出面的阁老都拄着拐棍慢悠悠地走了来。现在的河东村可以算是倾巢出动。
到这种情景,莫筱竹知道,稳了。
男人们打架靠拳头,那女人呢当然是指甲
几个妇人突然朝着孙鹏程涌过去,不出片刻就将他挠了个满脸花。更别说他带来的那些官兵,也都悲催的个个挂了彩。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临走前,孙鹏程撂下这么一句话。
村民们个个情绪激昂。当然,更多的还是为了不用出税银而暗暗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