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令堂去世的时候,邹捕快还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吧,啧啧啧,那么小就得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割掉脑袋。”
“哎,那血~应该溅了你一窗户吧呵呵呵……”
握白玉刀的手,禁不住颤抖,突然发狠下力要斩断女人脖子,然而雪粒子一个绕脖回环,轻松躲过。
“啪……”
银辉清月下,亡骨鞭深冷透腥味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邹欢右手臂,霎时皮开肉绽,鲜血泉涌。
“真是细皮嫩肉,经不得打。”
邹欢像感觉不到痛,一个鹞子翻身,猿猴偷桃,白玉刀突然出没射向雪粒子腰身,她倒身一翻,脚尖踏在白玉刀身,“啪~”又是一鞭脆响,开花在邹欢后背。
“就凭你这功夫,也想给你那狐媚子母亲报仇,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只不过是个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女娇娃,居然也想出来在江湖里分一杯羹,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我天兴会不在京都,就连你这种杂碎也能做到小支队捕头。”
“混蛋,闭嘴。”
邹欢杀红了眼,招式刀法都已经凌乱了套,毫无章法的砍杀,雪粒子招架起来,隐隐有点儿吃力。
母亲是邹欢的禁忌,就像曾经被烈火灼烧的肌肤,藏在鳞片下,一旦鳞片被逆碰,往日伤口重见天日,霎那间,腐烂腻臭,感染至疯。
“铮……呲……哐……哗啦……”
“在那儿,快……”
雪粒子捂着手臂,望了眼底下巷子里涌来的官兵,打了个口哨,宇超得到指令,钢刀凝气,劈开燕姐青蛇剑结阵,踏入夜色。
燕姐追了两步,看见邹欢脚步踉跄,腥味儿浓郁。
“头儿,你受伤了。”
浓稠血水顺着刀刃滴滴嗒嗒,温热着冰冷刀刃。
邹欢一向稳沉着眸子,空荡荡,麻木无神,不过只是一瞬,在燕姐着急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就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问题,我回去吧。”
她胡乱将白玉刀身上的血迹,在衣摆上蹭了蹭,插回刀鞘,跃下房顶,与追来的官兵汇合。
回到驿馆,已是三更天,邹欢让燕姐回房休息会儿。
她在院子里傻站着,望着开的正盛的昙花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好冷,抬脚去了书房,烛火通明,顾承平正在听官差回报追捕刺客一事。
她乖乖等在外面,直到官差汇报完事情出来,她才小心翼翼靠近书房,试探性地往里看了看。
顾承平正好出来。
“我正要去找你,没受伤吧。”
感受着顾承平掌心传来的温度,邹欢突然鼻子发酸,埋头在顾承平胸膛,大哭了起来。
姐妹
顾承平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将邹欢拥在怀里,下颌靠着她发顶。
邹欢哭的像个孩子,那个血雾弥漫的夜晚,腥臭浓郁,珠血飞溅,母亲在门外剪影被割裂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