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谢云生的意思,裴行川咽下已至喉头的话,对林幽年道:“多谢。”
林幽年浑身一僵,愣了半晌,急忙撒开手,可一左一右之人哪能轻易放过他,一人一只手臂架住他。
林幽年欲哭无泪,只能恶狠狠道:“好,不就是给你们买衣裳吗,买,随便买。”
谢云生眼睛一亮,林幽年又不留情地补充道:“不过只能看便宜的,你们两个的衣裳加起来都不能贵过我的。”
见谢云生一副欢喜的模样,林幽年欲言又止:“谢云生,你好歹是千机门的门主,要不要这么穷?”
谢云生充耳不闻,手上的力道亦是丝毫不松。
走了三刻钟,近乎走过半个襄庸城也未见到开门做生意的铺子时,几人都警惕起来。
裴行川松开林幽年,身轻如燕,掠过萧条的长街,回来道:“都活着,只是还未醒来。”
林幽年也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推窗望去,透过简陋的陈设,果见蜷曲入睡的老人。
“日入中天,卧寝深眠,真是咄咄怪事。”林幽年若有所思,抬手指了指半开的窗,问:“要不要叫醒问问?”
谢云生环视四方,摇摇头:“先寻院子吧。”
船主的院子位于一条寒素的小巷,长流穿过青苔遍布的河道,切分两岸烟火,迎风鼓动的竹竿上斜挂三两衣裳,已有几件被吹进了水里。
几人在尽头的木门前停下,仰起头,透过门头可见一树摇曳的杏花,以及缭绕升起的炊烟。
谢云生伸手推门,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面上了门栓。
见谢云生曲指叩在木门上,林幽年微微挑眉,余光瞥见墙下的石头,蹲下去搬,纹丝不动,转头看向裴行川。
裴行川抱着剑静默不言,林幽年只能对谢云生道:“敲门敲一天怕是都没人应,翻墙吧。”
话落,身边的两人已运起轻功穿过墙头,没了踪影。
林幽年:……
院子是三进式,四处都有翻新的迹象,环堵萧然,好在树阔草绿,倒添了几分生机。
二人绕过酸枣树打量着院落风景,谁知林幽年哐哐敲了几下门。
谢云生转身欲去开门,却被裴行川叫住:“有人来了。”
门栓移去,门才开一道缝,林幽年便急匆匆往里钻,一眼便望见树下两人,痛骂出声:“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吃我的用我的,还将我关在门外,世上怎会有你们这般无耻的师徒!”
谢云生与裴行川静默不言,视线皆未落在他身上。
林幽年打量一遍从墙根到门的距离,后知后觉意识到即便他们轻功一来一回也做不到这般悄无声息,喉头滚了滚,僵硬转身,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着随意的老人抱臂望着他。
老人矍铄的眼在三人身上划过,不由分说朝谢云生一掌拍出,即便谢云生察觉出老人是习武之人,也未想到他会突然难。
带有滔天杀意的一掌破风而来,掌风迅疾,似是要拍穿人的骸骨。
谢云生避无可避,只能旋开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