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跟着就行,他身上应该是有隐藏修为的法宝,不要打草惊蛇。”
“那至少也要筑基中期才行。”
“你看着办吧。”苏晴沄摆足了公主的架势,反正深入探讨政务她也不懂,还容易露馅儿。
胡炯紧皱眉头,似乎是真的很为难,“刘大这种人交往繁杂,就连衙门中人只怕也有不少要算在相关人员之列,如果他是金丹以上,那来往之人恐怕也不乏修炼之人,要盯住这么多修士可不容易。更不要说跟踪之后还要逐一排查,最后再分别抓捕,只凭本县衙役怕是力有不逮。不如先秘密抓捕刘大一人,然后刑讯逼供……”
“不行,”苏晴沄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天神教谨慎多疑,最善短尾求生,若不能一网打尽便没有意义。”
“不然下官写个折子……”
苏晴沄面色一沉,天生的贵气和化神威势立刻散出来,“本宫说立刻,马上,胡县守是听不懂吗?”
胡炯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这是怎么了?是在前堂看着公主平易近人的模样就猪油蒙了心,以为自己也能跟一个化神讨价还价了?不就是盯梢几个修士吗,大不了他这个县守自己上呗!
而这时,头顶又压下了一句沉甸甸的话:“等到人手充足,你能确保柳城不会变作第二个玉城吗?”
第二个玉城……胡炯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
因为一开始对那个“齐鹤扬”带着十分抵触,他竟然忽视了天神教是曾经一日之内向魔神献祭二十万人的疯子!虽然三百年前那帮疯子被剿灭了,可如今谁能确定他们死灰复燃了多少?而这些人为什么潜伏在柳城,他们要干什么?又到底有多少人、已经潜伏了多久?
如今哪里还有时间去等?!
紧接着,他也明白了公主为何愿意屈尊降贵、忍辱负重与那穹山面合作。还不是因为穹山掌握着天神教的信息,能够第一时间察觉魔神的异动,能够最大可能避免灾难波及景国。说白了,公主殿下这是为了柳城、为了景国、为了他们这些景人!
有一个能够为民至此的公主,他胡炯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想至此,他深深低下了头,郑重道:“下官明白了!”
苏晴沄就看见他面色几经辗转,惊恐、恍然、愤恨、悲怆、怜惜、敬佩、决绝……然后就想通了……这内心是演完了一部史诗巨作吗?
为了保持公主的庄严形象,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收起隔绝法阵前交代了一句:“记住,本宫现在的身份是画圣侍女。”
然后,她就又看到了那县守眼中的悲愤、同情和敬重。
如果说进门时胡炯看西九岭的眼神像要捅刀子,那出门的时候就是要活剐凌迟了,搞得西九岭忍不住在出了县守府之后跟身边人反复确认:他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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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人多眼杂,香客众多的灵山和闲散聚集的荒坡亦是如此。
要避开天神教的视线,又要方便与县衙联系,最优的选择只能是城东山林。这里山势低缓,但水源不丰、土壤不富,树木稀稀拉拉、山花零零落落,谈不上有什么风景,也就很难被人想起。
可就是这么个小荒山,苏晴沄却逛出了学生时代春游的感觉。看到山花就跑过去迈一下,见到溪水就提起裙摆跳过去,完全没什么淑女风范。
视线范围内就一个男的,还是断袖,做淑女给谁看啊?憋屈了好几天,可算有点儿旅行的感觉了,当然要在大自然中雀跃啦!
西九岭跟在她身后,起初是吃惊于这姑娘的肆意活泼,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但看久了,就感受到了一种纯粹的愉悦,渐渐地也眼中含笑,觉得这荒山的景色似乎也没那么寡淡了。
翻过一座山坡向下,渐渐出现了被人踩出的蹊径,前方女子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
他走过去,越过女人的肩头看到了林间一抹苍老的背影,淡淡的纸烟在树影中若隐若现,零零的哭声在渐西的日光下清冷悲戚,正是与他们有两面之缘的喜子奶奶。
然后他就听见前面的姑娘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想吃馄饨了。”
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可更加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觉得这句话非常重要,以至于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我带你去。”
苏晴沄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接话,转头看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微怔,但很快就扯出个略显惆怅的笑容,“算了。”
西九岭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取出两枚丹药笑道:“温长老新研制的易容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