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用太把朕的话奉为圭臬,朕只是和你些平常话。”
宋衡道:“陛下对臣的教诲,是臣一直奉行的道理。
而且臣觉得陛下的话,就算是平常话,也是极为有道理的。”
“你子还真是学会了拍人马屁,是齐年北那子教给你的吧。你以前可是不会这种漂亮话的。”
宋衡摇了摇头,“臣是无师自通,而且臣对陛下的仰慕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的。
只是以前不懂得把仰慕的话出来,现在能够把仰慕的话出来,也算是进步。”
“朕就当你在好话吧。先问你一件事情,你觉得齐年北这个人怎么样?要实话,朕也会让内卫去调查的。”
“臣觉得齐年北算是可用之才,他为人乖张怪癖不假。但是他这个人办案的时候是能够靠得住的。
您可能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很是端正,但是他本人是有些不负责任的。
但是他看起来不负责任,可是本身办事的时候,回答一种十分认真的状态。为人轻浮,但是重感情。办事很有才能,而且他懂得的东西很多,文地理,史书典籍,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臣自幼熟读刑法,但是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初学者一样的身份。他精通大吴律法的每一条,甚至于历代新增的条款和删减的条款,他也都已经全部记住。刑法于他就像是一张纸,只要他想,随意就可以翻找出上面的内容,这或许就是一种能力。
至于他别的能力,我还没有看出来。”
“就先这样吧,朕暂时也没有给他什么官职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优点。”
“不知道陛下找臣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
皇帝点点头,“你走之前,不是和真了一些话吗?有关你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听过齐年北的话,我想看看你对这个案件的主审有什么看法。从某种意义上讲,你针对这件案子最了解才对。”
宋衡没想到皇帝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在离开大殿前,和皇帝过一些话,大概意思就是告诉皇帝一些这件案子的怀疑,但是他并没有太多内容,让皇帝保持一些好奇心,对他们的一些手段不清楚,也算得上是了解,但是又不至于对他们的手段产生怀疑的想法。
算是欲盖弥彰的把戏,但是很好用。
“启禀陛下,臣觉得这件案子最危险和最难办的地方,在于这件案子牵扯到的人,和涉及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臣不觉得处理他们是难事,只是臣觉得这些人牵扯到的层面和官员太多,要是陛下能承担起这种损失,这件案子才会好办一些。”
皇帝听完宋衡的话,紧皱着眉头,他知道这件案子会和朝中很多人有关,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直接告诉他这种话。
而且宋衡的话,要比皇帝自己猜测的更加严重,“你的意思是朕如果想抓那些人,就必须要面对到朝中很强大的阻力?”
“朝中很多人并没有参与到这件案子中,但是他们身边人参与过这些事情,这让他们也不得不保着自己身边的人。总体来讲是少数,有的人也会被冤枉,但是臣觉得值得这么做。”
皇帝有些生气,他从床榻上站起,随后又坐下,最终将枕边的书扔在地面上。他发出狮子般的咆哮,“看来这里的问题很严重啊。可是就没有人愿意告诉朕吗?朕难不成是举目皆敌,弄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吗?
大吴还没有亡,朕也不是昏君。那些人想要做什么?觉得朕好话,还是朕已经垂垂老矣?”
宋衡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向皇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的声音,他知道皇帝会因为这番话动怒,但是他还是要,要是不早的话,真等到皇帝自己查出来,大吴的官场上怕是要血流成河。
齐年北和宋衡的推断,这次案件的参与者,恐怕很大一部分都是朝中官员的子弟,长安城的官员不少,那些人终究是少数,可是也不代表人数很少。要是真有反叛之心的,宋衡便也觉得无所谓,可是当中真有对自己子女管理不严格的,或者是子女生就有逆骨的,可就是有些捕风捉影了。
“你起来吧,朕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是在如何算计朕的。”皇帝的怒气消散一些,最终还是给宋衡一个机会,看看他对这件事情有没有别的解释和法。
“谢陛下恩典。”宋衡长舒一口气,却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