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医还没答话,边上琼蕊哼一声:“娘娘还是省省罢,叶氏口鼻有进无出,眼中见白无黑,没指望了。”
就连6盈霜、温玉琉等人都会尊一声叶采女,琼蕊敢只称叶氏,不知道的还以为宫中是她琼蕊当家。
哦,还真的是她当家。
6盈霜满盛的怒目瞥她一眼:
“你要违逆本宫的旨意吗?”
说罢下令:
“本宫说要看,谁敢不看?待本宫回河阳王千岁,宫中不留无用的侍御医。”
搬出河阳王千岁,是呀,众人一瞧,琼蕊固然是河阳王心腹,可是人家皇后娘娘是实打实河阳王千金,听谁的?
几个于是互看一眼,鱼贯进殿围至榻前给叶采女医看。
这一看不得了,方才还油尽灯枯的人,怎么好像?
脉象蓬勃绵长、强劲有力,哪有人之将死的样子?
几个侍御医面面相觑。
琼蕊跟着进殿,张嘴道:
“人死不能复生,皇上和皇后娘娘节哀罢——”
恰逢此时榻上叶采女哼唧一声:
“头好痛。”
琼蕊张嘴结舌仿佛一枚胡桃卡在嗓子口,方才只差一口气没咽,眼下真好了?
温玉琉两步奔至榻前,一会儿摸摸叶采女的手,一会儿又去摸她的额头,口中慌道:“妹妹、妹妹哪里疼?”
6盈霜眼睁睁看着,榻上的叶采女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精气神好起来,神思清明说头疼。
6盈霜与李青珩对视一眼,也觉得很不可置信。
侍御医看完脉,宣布已无大碍,慢慢休养即可。
一个生命从鬼门关拉回来,边上琼蕊没有丝毫的欣喜庆幸,鼓着眼睛、皱着眉,仿佛叶采女就该死。
6盈霜看在眼中,轻轻扯扯李青珩袖子:
“皇上,叶采女病中神思难安,皇上该想法子安抚安抚才是。”
李青珩眼神一转明白她的意思,配合道:
“复叶氏才人位,宣扬州家人进宫陪伴。”
抬抬位份,不再是最低阶的采女,再把扬州为官的娘家人召进京——扬州自古富庶,天下赋税十之其五出扬州,远在南方时就罢了,真的来到京都,想必李沣也要给几分薄面。
李沣给面子,琼蕊还能不给?琼蕊给面子,宫里叶氏才能好过些。
诸般一切安排妥当,李青珩回玉宸殿,6盈霜挑一个时机找上温玉琉。
“你实话与我说,”6盈霜面目严肃,“本宫和皇上不在宫中,六尚是不是对叶才人的病不很上心?”
因此这才耽搁了。
温玉琉原是个有城府的姑娘,搁从前万万不会当着6盈霜的面说半句河阳王府的人不是,可是刚刚历经一番愧疚、后怕、庆幸……
等等情绪,温玉琉百感交集,一下感性起来,腾地跪下道:
“回娘娘的话,臣妾不敢欺瞒,琼蕊她实在欺人太甚!”
6盈霜冲她摊开掌心:
“你起来与本宫说。”
温玉琉抬起头瞧瞧,把手递去。
……
过几日,蓬莱殿叶才人病情逐渐稳定,加之萧婕妤搬去,她一张冷面在叶才人榻前站一站,侍御医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不上心的胆子。
他们上心,他们的顶头上司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