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那么凉,红梅嫩蕊儿恨不得迎风绽放。
她缩回被子,咳了一声“
好了。”
怕他又搞出新花样,她还额外交代“我真睡了。别跟我说话。”
她蜷缩着贴着床沿而睡,背后抵着一枚枕头,却怎么睡都觉得手也多余腿也多余。
压迫感从身后侵卷而来,他的手臂懒散搭在她腰际。
就这么把人圈进怀里。
而后低底嗯了一声“睡吧。”
夜是寂静的夜。
一场连绵春雨仿佛给万物消了音。
谢行来祁山第一晚几乎没睡,这会儿即便软玉在怀也很快陷入深眠。
分手两年来,今晚是入睡最快的一次。不需要累到极致,也不需要酒精助眠,光是想着她在身边,就足够卸下紧绷的神经。
不过终究还是睡不踏实。
梦里辗转,潜意识怕梦还是梦,现实却不是现实。
雨到后半夜似乎就停了。清晨第一缕阳光拂进窗口时,他就醒了。
拢共那么点儿地方,睡着失了防备很容易拥到一起去。
他醒来只觉得半边胳膊被压得麻木,而后紧接着,才发现被当做三八线的枕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抛到了一边。裴芷整个人都蜷成团缩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只要垂眼,就能见整片微微弓起的雪白脊背。
长发铺散开来,妖冶又性感。
最终还是与他的理想吻合他抱着她,她抱着
管她抱什么,只要是他抱着她,就足够了。
虽然手臂早就失去知觉,谢行依然保持着醒来的姿势一动不敢动。这样的美好,怎么舍得轻易打破。
直到日头稍高,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舒展身躯有转醒的趋势,下意识够长手臂去捞枕头。趁她悠然转醒之前,把枕头重新塞回两人之间。
怕她发觉这样简易的防御起不到作用而再次筑高防备,让枕头起作用是最好的选择。
谢行重新闭上眼,放缓呼吸。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耐地挣扎几下,猛地坐起。手臂上的麻木感逐渐恢复,从毫无知觉倒像被针细密地扎,再到感觉得到她的长发垂落在上。
整个过程不曾皱一下眉。
中间有段极其安静的空白,他闭着眼猜想,该是在释放每天都攒着的起床气吧。
直到床侧明显空了一人的位置,他听着脚步声拖沓往浴室走,才缓缓睁眼。
在稀疏平常的洗漱声中坐起身,用枕头掩盖腹下高山,揉了一把乱
发。
天终于放晴。
日光重新眷顾山脚村落。
裴芷和谢行下楼的时候,大妈一家正在清扫一楼堂屋。见他们一前一后下来,笑得意味深长“不吵架咯大娘都说嘛,夫妻哪有隔夜仇。一觉睡完起来就好了嘛。”
这会再解释也显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