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庸说到做到,过继之事完了,便将闵氏送去了家庙。
因着归期未定,闵氏这般一走还不知何时回府。
叔祖父一家在京城呆了没到一个月便要启程回漠北。陈氏周伯庸等人尽力挽留,最后一行人至多留了十日,周伯庸十分遗憾。
人走后,除却博艺的名字被记在周斯雅名下,仿佛也没甚改变。
周斯年却有点消沉,接连好几日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眉心蹙得很紧。
夏暁瘪了瘪嘴,古代男人对宗法血脉的重她确实不太能理解。不过在他心中积淤郁气的份上,偶尔她午睡时,周斯年坐在床沿静静盯着她的肚子,夏暁勉为其难地假装不知道。
夏暁只当他是一时难过,好心地装了好几日乖巧。
直至某日夜里热醒,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话才知他的不舍。话里毫不掩饰森然的警告,他说“夏暁,爷可以为你放弃孩子,所以你心里往后只能装着我一个。必须做到,若被爷发现你做不到”
他说得轻飘,却瞬间叫迷糊的夏暁一个激灵清醒了。
清冽的气息呼在脖颈里,缠绕不去。这般霸道又偏执的话,根本不像出自周斯年那人之口,夏暁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
闭着眼睛,她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他。
才将将翻过去,又被周斯年手下轻巧一拨给拨回了原位。
周斯年一手轻轻扶着夏暁的肚子一手环住她的肩膀,小心地将人又搂回了怀里。夏暁脸枕着他半个肩膀,上半身
完全嵌在他怀中。
好像从很早以前,周斯年夜里与她共枕而眠之时就喜欢这样。一个完全霸占的姿势抱着她,让自己的气息笼罩在她的身上。夏暁这才突然间意识到,周斯年对她的占有欲有多深。
恍恍惚惚地乱想,夏暁又睡过去。
早上起来之时,周斯年已经去上朝了。夏暁披头散发地靠坐在窗边软榻上,盯着两个傻笑的小胖团子发呆。
她开始认真回想这两年,她对周斯年如何,与周斯年对她如何。不得不说,周斯年为她做了很多事儿,暗中的和不是暗中的。比起周斯年克制的护,她对他似乎没有他对她的一半。
夏暁反思自己,是不是给周斯年的回馈太少了。
想半天,她发现自己觉悟低是天生的,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吧。
几场秋雨过后,京城又迈入初冬。
北方的冬季冷得快,北风一过,国公府上下慢慢的都换上了棉服。夏暁是极其讨厌穿棉服的,古代衣裳的布料特别沉,棉服大麾这些保暖的就更沉。她肚子慢慢大起来之后,行动就更艰难。
府里没了闵氏在,老太太除了曾孙,时常不出院子,夏暁的日子越过越松散。肚子跟鼓了气似得吹起来,她整个人也圆了一圈。
周斯年见她肚子渐渐的又大的离谱,生怕又是双胎,见天儿地请大夫来把脉。
请了好几个大夫,出来的结果不一致。有的说是双胎,有的说是胎儿太大。但两边都叫夏暁平日里多走动走动,有利于生产。
夏暁自个儿感觉良好,不乐意走。
几次偷懒耍滑被周斯年逮了个正着后,气得他谦谦贵公子都忍不住骂人了。周斯年只觉得这丫头越养越娇气,怕她真躲懒害了自己,每日下朝一回来就敦促她去园子里转。不愿走,他就跟在她身后盯着她走动。
大冬天穿得跟汤圆一样走起来要人命,夏暁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