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籍看,他炸研究所也好,军事基地也好,都属于针对【敌方势力】的军事行动,不犯法。”
官员快被气死了。
他下意识看向同僚,然而刑罚科科长却不知道在干什么,单手捂住耳朵,颇有些心不在焉。
他只能继续独战其余人,“我就不信他一个平民都没有杀过!”
世界大战期间,联合政府给几所特殊科研所的科研人员授予了军籍。
殷驰炸的那所,恰好隶属于军方。
至于他杀的政府官员、同僚和养父,曾参与的暗杀行动,也均属于武装人员范畴。
唯有一次。
“他杀过。”褐眸狱警还在犹豫,监狱长平静开口,“他杀过一队平民,其中还有一名孕妇、一位正在哺乳期的女性。”
官员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后很快收敛,表现出厌恶,“我就说,这种穷凶恶极之辈……”
“那年他六岁,”监狱长打断,“正是他口中被下药的那一次。”
“肆意利用战争孤儿制作‘战争机器’,再反过来利用这些‘战争机器’开展人道毁灭……”
黑眸微沉,监狱长的视线漠然扫过官员。
官员一阵骨寒,甚至连牙齿都控制不住开始打颤。
似乎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杀气充斥着审讯室。
“你应该清楚最该坐牢的是谁。”监狱长倦怠地阖眸,“不要逼我。”
官员的心跳慢了半拍,又过了两位犯人,他依旧安静如鸡地坐在那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裴沅”二字依旧是联合政府内大多数人的噩梦。
他们提防着恐惧着,生怕这头野兽苏醒。
然而一旦他真的有苏醒的迹象……官员抖着手,再不敢多说半句。-
水流“哗啦啦”地打在手上。
殷驰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手开始肿胀白,甚至微微刺痛,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洗着。
好脏好脏好脏!
好多血好多血好多血!
不断有画面在眼前浮现,又被水流打断,殷驰更大力度搓着,他眼睛红,死死地盯着那双肮脏的手。
好脏……
好想砍掉……
这样的手怎么能去给西西做饭呢?
殷驰着魔般地看向放在一旁的菜刀。
血淋淋的画面不断浮现,那个自称养父的男人露出鼓励的笑,“开枪杀了他们。”
“对,就是这样,干得好!”
“这只是个课程,殷驰,勇敢点,他们都是假人而已。”
“你没看到吗,这些都只是棉花啊。”
小男孩迷迷瞪瞪地看向地面。
药物的作用让他眼前一片模糊。
有什么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是血吗?不,应该是一团一团棉花吧。
好像有尖叫声隔着耳膜模模糊糊地传进来。
“不用在意,这些都是音效,”养父亲和地笑着,“为了让你更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