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课桌上,窗台上,讲台上,都摆着一束束野花,恍如进入花卉展览园一般。
整个教室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甚至引来了几只绚丽的蝴蝶和野蜂。
就在余苗苗愣神的工夫,班长关荷捧着美丽的花环走来,翘着脚丫将花环戴在了余苗苗的头顶。
“你们这是……”余苗苗似乎猜出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
关荷睁着清泉般的大眼睛,童真地看着余苗苗,“余老师,您现在开心吗?”
“开心。”余苗苗猜对了,孩子们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心情不好。
接下来,关荷又了一句触动人心的话,“我们不希望你不开心。因为你要是不开心,就会离开这儿了。”
这么一句话,深深地刺着余苗苗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块。
余苗苗瞬间泪目,她看着每一个孩子的脸,最后摸了摸关荷的头,哽咽微笑,“余老师不会走,不会抛下你们。”
“真的吗?”关荷半信半疑。
“当然,余老师话算话。不信的话,咱们拉钩。”着,余苗苗伸出了拇指。
关荷也伸出了拇指,和余苗苗的勾在了一起。
师生俩几乎同时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坏蛋!”
拉钩过后,剩下的几个孩子站起来,一阵欢呼。
余苗苗看着眼前的四个学生,脸上洋溢着微笑,心中的苦闷顷刻间烟消云散。
孩子们能有这样的行为,以及出这番话,这不仅仅明懂事。
更明他们真的怕了,害怕“中国教育”弃他们而去。
余苗苗心情不好,有可爱的孩子们治愈,可是失恋的张锦程就没那么好过了。
身在苏州,即将奔赴上海,张锦程满脑子都是余苗苗。
既有懊悔,也有愤怒,两种情绪就像是交缠在一起的蛇,让张锦程感到有些窒息。
张锦程将自己关在卧室里,父母敲门让他吃饭,他也没有心情吃。
最后,张父和张母找来了开锁师傅,才进入了儿子卧室。
张锦程裹在被子里,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整个人已完全没有了年轻饶朝气。
“锦程,我和你爸爸已经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呢?”张母心疼的语气,略带一丝责备。
张锦程蒙着被子,含混不清道,“我和她分手了……”
“什么?”张母皱眉问。
张锦程猛地掀起被子,红着眼睛大声道,“我,我和她分手了!”
张父和张母一愣,相视一眼,暂没话。
张锦程注视着父母,面露苦涩,“这回你们满意了吧?以后不会再拿她事儿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关心还关心出错了吗!”张父有点不高兴了。
张锦程几乎没这么和父母过话,这是二十四年来第一次。
是的,就为了余苗苗。
张锦程见父亲生气了,将脸扭了过去,不再吭声了。
他的反抗,只保持了三十秒。
但是,他已经迈出了“人生历史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