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与牙齿碰撞,交换呼吸。
是此生唯一回,有人吻她的嘴唇
三十七年岁月,从青葱少女长成清冷妇人。
第一回,被当成一个女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帝姬,不是皇帝的亲妹,不是卫国公的妻子。
就只是她,荣安。
荣安一时舍不得吞下葡萄。
她闭合双眼,靠在枕靠上,唇角勾起叫侍人讶然的弧度。
殿下已有多少年,不曾笑过。却不知,笑是为何
卫子谚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院中走。
他一路扶着墙壁、树木,好容易坚持到院前,世子夫人姜氏身旁的丫头瞧见他,连忙奔过来将他搀住。
卫子谚不要她搀扶,他阴着脸,一掌把人推开。摇摇晃晃踏过门槛。
屋里已掀了帘子,姜氏带着近侍婆子迎上前来,“世子爷,殿下怎么说那家法,可否不罚了”
每天领十鞭。
谁受得了
况世子爷本身就带伤挂彩。
卫子谚张口,正想说话。
喉头陡然涌起一阵腥甜。
姜氏睁大了眼睛,哀声大喊“世子爷”
卫子谚“呕”地一声,吐出好大一摊血。
姜氏将人抱扶着,声音带了哭腔“快去告诉殿下请太医请太医啊”
帝姬府里有陪嫁的太医,这边通知了荣安,那边太医就到了。
忙的人仰马翻之时,卫国公从外归来。自有人将今日事禀于他知道。
卫国公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管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卫国公一眼扫过去,眼光平静,并不多么锐利,却惊得对方一悚,照直道“有件蹊跷事”
卫国公立在塌前,任侍女帮他更衣,听那管事吞吞吐吐道“似乎有个新来的侍卫不懂规矩,擅闯殿下的院子,给殿下的人拘起来。如今人在后院水房关着。”
国公府的水房并非储水之地,其实是间私牢,当初荣安喝令手下将锦瑟绑进水房,便有恐吓折磨之意。
卫国公想到某种可能,眸子眯了眯,拂开侍女给他系扣子的手。
他负手踱步,缓缓在屋中来回走动。
管事瞧不清他表情,屋中陡然低下来的气压让他知道,此刻国公是怒火中烧,极为不满的。
管事朝叠衣服的侍女打个眼色,待侍女出去后,方犹疑道“国公您,是审一审,还是直接料理了”
审一审,就是把人带到荣安面前,当着她面儿给那侍卫动刑,逼他说出与荣安如何苟且的细节,达到羞辱荣安、让她痛苦不堪屈辱难当的目的。
直接料理,自然就是字面意思。
近几年国公越发不耐烦“审”,二十六年来十来个侍卫多半都是莫名就失踪了的。管事是卫家死忠,这等秘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因此只听说有侍卫闯荣安的院子,管事就立即认定,这人与荣安有什么。
卫国公在桌前停下步子,视线落到一幅毛了边画卷上。
他眸子变得柔和,嘴唇不再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