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雇主的。”折流眉头微皱,“说出是谁,否则休怪我拔剑。”
钟离异知道他说的拔剑不是掐剑诀成剑影,而是要煌川出鞘。
“哎,等等,别冲动”钟离异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正是绣姬绘了西王金母山门的那条,“雇主是这位,委派之事也与神选无关。我帮白琅真的是义务劳动,没别的意思。”
折流还皱着眉,似乎在考虑他话里有几分可信。
钟离异见他犹豫,反笑道“上人都不想想怎么弥合跟白琅的关系,反倒追究起我来,也是心大。你不会真的又想弑主吧”
“我说过不会对她做这种事。”
钟离异拢手入袖,又笑起来“这话你不跟她说,跟我讲了有什么用我白琅信风央都比信你多点,就风央那副漏网之鱼的猥琐样,还真好意思在背后编排你。”
他笑意极冷,想起风央在剑窟里踩他那脚,恨不得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抽筋鞭骨。
折流依然不语。
钟离异大大方方地用手指拨开他的剑,转身从容离去。
“罪器还挺好玩的,上人你什么时候隐忍不下去,可以去九谕阁找我们。”
九谕阁,与千山乱屿、万缘司并列为三个中立境,是传达四方台谕令的地方。
大黑船上,尹时清低头检查屠廿六的伤口,柳十三远远着,不敢多言。
“时清姐姐,屠廿六是不是中毒了啊”
尹时清点头,创口毒性之烈简直前所未见,她摸着屠廿六的身子觉得像绵软的泥。
柳十三紧张“那你别碰,赶紧过来”
“我不是谕主了,无所谓。”
柳十三纳闷,什么毒还能只毒谕主的
“走吧,我们去找七。”
七是船医,他的天权可以拔毒去病,在三十三连环水坞中颇受人尊敬。柳十三驾驶着大黑船一路狂飙,回到了连环水坞。尹时清扛着屠廿六冲进了七的医馆里,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扔。
七是个小胡子青年,正坐在桌案后医,一开始也没清尹时清扔了个什么。等清了之后,他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到了桌上。
“夭寿啊,快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不能治吗”柳十三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毒啊”
七踮起脚在桌上尖叫“染了权鸩你也敢往我这儿带快点拖出去这个不能治”
“权鸩”柳十三有点疑惑。
尹时清没理会七,直接坐下喝了口茶,道“这么说吧,天权对谕主来说是有毒的,用得越多,练得越多,毒性就越深,到最后会毒发身亡。所以有人管这个叫权鸩。”
七还在尖叫,死活不肯下地。
柳十三捂着耳朵问“我还以为只要器活着,谕主就不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