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绍完徐州的众文臣武将后,头半白的陶谦站立于一侧,佝偻着背,指着最上的位子,用苍老的声音对陈宫说道:
“陈中丞,您是上使,请上坐!”
陈宫看到上面只有一个座位,此时,如果坐上去,陶谦就只能坐在下面了。
陈宫看了一下边上徐州的文武官员,现他们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没有一个人跟着陶谦一起,请自己上坐。陈宫看出来了,那些徐州的文武官员,并不接受自己坐上。
这样的情况,陈宫暗忖,如果就这样坐到上的座位上去,势必得罪徐州的文武官员,不利于以后协助守卫徐州。
于是,陈宫推辞道:
“陶州牧,你年长于我,是长者。你为州牧,秩二千石,我为中丞,秩千石,你的品级比我高。况且,你是主,我是宾。有此数者,我怎么能坐上?还是你坐上为好!”
陶谦摇了摇头,说道:
“你是朝廷使节,代表天子,我是天子之臣,这才是最大的道理。有此一者,就该你坐上,这才符合礼制。”
陈宫又看了一下徐州的文武众官员,他们还是面无表情,还是没有一个人上来跟陶谦一起劝自己上坐。
陈宫知道,这上座如果坐了,一定会有麻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上坐的。
但是,如果自己这个朝廷使节坐在下面,也确实像陶谦说的那样,不符合礼制,有损朝廷威仪。
陈宫想了一会儿,说道:
“陶州牧,不如这样,在上面增设一座,你我二人一起坐上,如何?”
陶谦捋了捋下巴下面的灰白色的胡子,双眉紧皱,面露思索之状。
这时,徐州的文武官员之中,终于有一个人上前几步,站了出来。
那人正是陶谦之前介绍过的陈登。
陈登虽然年轻,却有着沉稳机敏的气质。
陈登上前几步,躬身一拜,对陶谦说道:
“不如就按陈中丞所说,在上增设一座,两座并列。右为尊,可让陈中丞坐右边。”
陶谦见陈登这么说,点了点头,对侍立在一边的州牧府下人说道:
“上再增设一座。”
下人应喏,按吩咐增设搬来了桌案坐垫。
陶谦请陈宫在右边坐下,这回陈宫没有再客气了,坐了下去。
陶谦和徐州的众文武也都一一坐下。
很快,有一队州牧府的婢女进来,她们手上端着酒菜,依次轻放到每人前面的桌案上。
酒菜置完,众人说了一通敬酒的客套话后,开始饮酒吃菜。
酒至半酣,陶谦说道:
“陈中丞,我看了你递上来的朝廷文书。文书上说,你此次前来徐州,是为巡察而来。不知你到徐州后,可曾现有何不正之处?”
巡察只是陈宫到徐州的名目,而且陈宫在徐州一路上也没有现什么问题,于是,回答道:
“陶州牧温厚纯笃,实乃徐州百姓之福。我穿行徐州时,看到徐州安宁,百姓殷盛,谷实甚丰,流民归附,陶州牧功不可没啊!”
陶谦又喝了口酒,眼神中带着点恍惚,笑着说道:
“能得到朝廷上使如此夸赞,老夫死而无憾矣!老夫身为徐州牧,惟有两愿,一愿平定黄巾余乱,一愿百姓富足。如今,两愿俱成,也不辜负朝廷的托付。”
陶谦说完,捋着半白的胡须,晃着头,尽显满足之态。
然后,陶谦又用手指了一下坐在下面长相凶悍的武将张闿,对陈宫说道:
“陈中丞,我跟你介绍过,这位是张闿将军。我告?你,他以前是徐州最后一支黄巾军的领,早段时间,他带着黄巾部众归降了老夫,现在是我帐下的一员猛将。如今,徐州境内,再无黄巾余贼!”
陈宫看到陶谦微醉,只是边听边点头,没有插话。
陶谦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捋了捋灰白的胡子,指了一下的糜竺糜芳二人,对陈宫(字公台)说道:
“公台,老夫之前也跟你介绍过,这两位是糜竺糜芳,你可知道徐州的糜家?”
看到陶谦有醉意,陈宫本不想说话。只是陶谦说完后,笑着看着陈宫,等待着陈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