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夙在深渊之中睁开眼睛。
寒冷的冰川之下,他沉睡的灵魂似乎苏醒了。
他在意识迷蒙中到一道身影,轮廓柔和,白裙飘逸,她像梦中神女,披着满身的月色,背后是辽阔无垠的星空,像大海粼粼的波光。
很柔和的光。
他的心之所向。
他在坠落黑暗之前,竭力探出指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
圆月映雪,流光徘徊。
晚晚低下头,与他的额头贴近,轻轻蹭了蹭。
“是我,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我带你回家。”
她经常这样安抚她的小兔子,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也的确安抚了迟夙。
他的身上都是血,为了压制毒性,压制妖魄,他不惜伤害自己,将整个秘境撞得一团糟。
晚晚摸到了一手的血,她心中慌乱,忍不住落泪,连声音都哽咽了。
“你的伤很重,不要动,我马上给你疗伤,然后再带你出去。。。。。。。”
迟夙着眼前形容狼狈的少女,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她的脸。
她脸上有血迹,头发也乱了,胸前的衣襟上也沾满了血,有她的,也有妖兽的。
她真的闯入了十重禁渊来找他。
明明是那样狼狈的模样,可在他眼中,便温柔的就像春水入画,她眉眼清透,素净到了极致,便是极致的绮艳。
他的晚晚,竟美好如斯。
迟夙低声轻唤她,“晚晚。”
晚晚,云归晚,不知何时,这个名字成了他只是一喊,就会心颤的名字。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晚晚摇了摇头。
“怎么会?”她低声道,扯出一个笑,“阿怜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好的。。。。。。兔子。”
迟夙冲她弯了弯眉眼,眼中却似揉碎了星光,有依恋也有不舍。
“我可能,撑不到回去了。”
他已经失血很多了,他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有关焚情的传言是真的,那么,今晚就是他的绝境。
白漓将他关在这里,阵法会压制他的妖魄,如果晚晚不来,又或者是晚晚不愿,他就真的撑不过去了。
晚晚对他笑,鸦青色的睫羽被泪打湿,“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无关任务,无关风月,晚晚只是单纯的想要救他。
迟夙半阖着眸,似乎又要昏迷过去,晚晚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往他体内注入净化之力。
“阿怜,你知道吗?”
“师尊把烟霞峰送给我们做新房了,执事长老已经把那里都布置好了,我们还有好多灵石,都是师尊送的,我们现在可有钱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所以我请来参加典礼的只有大师兄和微微他们。。。。。。”
她絮絮叨叨个不停,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迟夙的经脉,他冰凉的身体,似乎也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了。
晚晚心下稍安,继续道:“微微说,只要我们缔结道侣之契,此后千年万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息息相关。”
“如果你没有被抓走,今日便是我们的结契之日,你不是一直都想与我做道侣吗?”
“我们还没有结契,我还没有给你解毒,我们还没有。。。。。。”
少女羞红了脸,语气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