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之前,江森还会动怒,但如今,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气也不那么大了。他仔细地观察着亚连,黑褐眸点缀在苍白漂亮的面容之上,即便跋扈矜贵却也只让他的美不减反增。
他长得很好看,不然江森也不会追求他,即便他的性格实在讨人厌,对ao之间的浪漫爱情抱有太多期待,憎恨标记本身的意义,拒绝所有亲密接触,对a1pha诸多偏见……江森也全部容忍了。
江森当时的想法十分简单:他足够漂亮,即便没有身后的安德森家族,也足够他这般珍惜,作为一个漂亮的伴侣帮他操持茶会沙龙之类的事。
可如今看来,他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疲惫。
“你到底要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江森问。
“谁跟你置气了?你配吗?亚连全然无法理解他的话,尖锐的嘲讽紧接而来,“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不过是末席的破落户罢了。哈,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第八席了对吧?
他刻意咬重了第八席这三个字的音,慢条斯理从身旁的培育盆中折下一朵玫瑰。
“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激怒我,那你确实做到了。江森走进了些,低笑了声,“反正就算你如今怎么反抗,订婚的事都不容推迟,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亚连没说话,只是看着身旁放着的一盆电子无火碳,荧荧的蓝光闪烁着。
“就算你死了又怎么样?总会有新的人代替你。江森冷冷地道:“之前的事情已经够消磨我对你的感情了,你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让我们成为一对怨侣。当然,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没有意见,反正你身份高贵不会有问题,其他人不一定。
“你答应过我,你会保证她的安全的。
江森颇有些诧异,因为他刚刚并没有想到陈之微。可亚连这么一提,他莫名便有些恼怒起来,道:“倒真是惦记,和她玩的这些愚蠢把戏还没有玩够吗?
“没有玩够啊,我就是想要她怎么了?亚连呼吸急促起来,脸上却绽开灿烂的笑,他撕怀里书的一页纸,包裹着玫瑰扔进炭火盆里,话音高亢至极,“你以为我还在乎你那点肤浅到不值一提的感情吗?消磨干净又怎么样?就算订婚又怎么样?我想干什么你难道真能拦得住我?
他的一连串提问急促又骄傲,夹杂着的笑声与兴奋几乎让江森神经激烈跳动起来。他无法克制的生出暴戾与征服欲来,几乎是三两步的时间他就一把攥住了亚连的黑将他按在了桌上,怒意使得他瞳孔骤缩,“那你他妈的有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我称赞你这份为爱拼命的勇气吗?我告诉你,就算你甘愿,你觉得她会甘愿当你的情人吗?是oga就觉得人人都爱你爱得要死了,别做梦了。
亚连笑得浑身颤抖,褐眸眯着,眼泪从眼角落下,“她不愿意又怎么样,你不愿意又怎么样?只要我想,我就总有办法跟她在一起,让你承受一辈子的耻辱哈哈哈哈哈哈哈!何况她爱我,她愿意为做任何事情!不像你,我不爱你,也没有人爱你,太可笑了。
“你——江森话音顿
住,气极反笑,“你以为所有人都和oga一样,觉得爱情很重要吗?你以为有多少人对我求爱?就算没有人又怎么样,不过是标记可以解决的事情,即便你信誓旦旦地觉得称赞你的感情,但根本敌不过一个标记。
亚连再次笑出来,低声道:“你以为标记是万能的吗?就算是被彻底标记的oga离婚也大把人,你凭什么觉得我的感情战胜不了标记的影响?你以为你很特别吗?
江森用力将他按压在茶几上,凑过去,“那好,我现在就标记你。
亚连笑得没有力气了,脱力一般任由他按着,褐色眼眸中燃起簇簇火焰,执着至极,“那你来标记我,来啊。
花房里清风吹拂过,两人之间的僵局已然形成,剑拔弩张得全然不像一对即将订婚的伴侣。他们各自愤怒地望着对方,彼此没有人愿意退步。
这一阵风也终于将电子炭火点燃,书页燃烧的灰烬味裹挟着燃烧的玫瑰花芳香慢悠悠弥漫在花房内,也终于在此刻被他们嗅到。
亚连深呼了口气,情绪仿佛被这味道安抚了些,正要继续力。却见江森瞳孔骤缩,以一种近乎厌恶的情绪松开了手,他的神情显露出几分对这味道的厌恶,黑眸沉沉地望着他。紧接着,他便看见江森泄愤一般狠狠踹翻了炭火盆。
亚连愣住,眼睛里的焰火一路烧到内心,他抓住桌上的书便朝着江森掼去。这还不够,身边所有的盆栽尽数遭殃,丁零当啷地被扔过出去又摔落子啊地上,飞溅的泥土与鲜花将江森的军装染上物资。
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是盯着被踢翻的炭火盆中的渣滓。书页燃烧了一半,鲜红的花瓣上也染着橘色的火光,燃烧之中,在书页下留下些干涸蒸的红色花汁。这像是某种不可揭示的意象一般,让江森觉得恶心,连带着这裹挟着花香的灰烬余味也像是翻涌的热浪,令他焦躁且眩晕。
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亚连这番痴迷的神情还是这类似于信息素的味道令他如此过激,但他决定不再追究,转身就走,更不愿分神理睬身后歇斯底里的oga。
直到走到花房外,江森才想起来,他这几天没空查看那个账号的终端信息。他抽出来终端切换了账号,看到了一条送自昨晚的信息,内容十分简短。
[陈之微:庭审因下雨推迟到三天后了,我准备离开卡尔璐酒店了,因为刚刚被一群穿着军服的人围住了。幸好被救了,但对方因此受伤,这让我很愧疚,决定暂时照顾他几天。]
……穿着军服的人?
江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