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想了下,才说:“我习惯了。”
我又道:“习惯听天由命,习惯顺从,习惯落差。再说了,已经过去了,我不喜欢老是回想过去。想着,啊,当时如果这样就好了。因为我已经足够窘迫了,向前看,便能昂挺胸。向后看,就只剩犹豫不决的畏缩。”
我微笑着,但脑中竭尽所能回想了一遍过去做过的所有伤心的事,好让我的眼睛里有一层朦胧的水泽。这样做不仅能滋润眼球,同时会有一定概率让人心疼我。
穷人心疼人,心疼死了也没几个子儿。
但富人若是心疼人,头丝儿似的程度就够人潇洒一阵了。
我的心很硬,但我猜他不是。
江森望着我,微微侧脸,几乎想要伸出手。但他的手立刻转了个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递给我道:“车里的温度有些高,你擦擦汗。”
我没接过手帕,反而笑道:“你看错了,我没有流汗。”
江森的手僵住,又收了回去,道:“嗯。”
他又道:“你讨厌我吗?”
我没有回答,转而问:“你为什么会想问这个?”
“我很敬佩你,也自觉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江森移开视线,下颌弧线锋锐,话音很轻,“但我有时候会觉得,也许你很讨厌我,只是你的品性让你在忍受我。”
他说完后又觉得不对,立刻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很真诚,但你也很善良。”
怎么不算忍耐你呢,但凡是个普通a1pha跟我说这种恶心的话,我早就打人了。但谁让你不普通,甚至还有钱有势呢?
我问:“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我就对你行贿了吗?”
江森想了下,脸上露出点笑,“记得,我还是第一次被行贿,很难忘记。”
“你看,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真诚,我也是会有小心机的,也是会为了求生抛弃一些道德的。”我又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会挑人的。”
江森蹙眉,“嗯?”
我道:“比如,我爱亚连,但我绝不愿告诉他我的过往。”
江森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的眼睛缓缓往下压,显出愉悦的弧度。
“我以为,你会对你的心上人,我的未婚夫,更加亲近一点。”江森开玩笑道:“这让我的危机感少了一点,起码不用担心自己随时会被撬墙角了。”
我又道:“过去式啦。我答应过你,告别之后,再也不会想念他了。”
江森笑了下,“希望你能做到。”
车子已经驶入了中心城五城,停在一个颇为富丽堂皇的酒店面前。
我假装疑惑,到处望:“怎么停在了这里?”
“这是我给你安排的酒店,开庭前后这段时间,你没工作,也没有薪资。所以我希望你起码过得好一点,这是中心城最好的酒店,我已经预付过房费和餐费了。”江森顿了下,又道:“这段时间我还要带亚连回去,恐怕无法陪你解决,但开庭日我会来的,你放心。”
我刚刚下车,酒店里便出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来迎接我。
管家身后的小侍弯腰递给我一个锦盒,我还未打开,车窗便降下了,江森望着我道:“这是为你准备的终端,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有不方便的直接跟我说。当然,终端里也有一份余额,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直接使用。”
他迟疑几秒,才又说:“也可以和生活管家直接挂账,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我皱眉,将终端递回去,“你能为我提供食宿已经很好了。终端也好,里面的钱也好,我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