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年
五十年啊文太医白了她一眼,携着奉药内侍大摇大摆离去,汤媛连忙上前给他打帘子,恭送大驾。
五十年的内家功底汤媛在陆小六房中静立许久,忽然发现其实她对这个干爹一无所知。
此番陆小六有此劫确实是与人交手所致。
可惜他没来得及清打伤他的人。因为当时他正专注的思索究竟是左手的草纸够韧性还是右手的更柔软,猝然就感觉后背袭来一阵冷风,那人身手诡异,不似正道中原,出手虽招招毒辣却也不是真要他的命,反而更像是试探,直到把他试探毛了,亮出真功夫对方急于掩饰自己的面目,使了一记阴招闪身隐匿。
不过他觉得那个人应该走不远。
那人当然走不远,逃走时背心吃了陆小六一掌,命差点给拍去姥姥家,是谁说陆小六已经形同废人的他一路狼狈奔逃,如同壁虎般沿着深红色的宫墙游移,很快消失不见,最后于冷宫一处僻静的偏殿落脚。殿中冷冷清清,除了一座破败的神龛也只剩下层层叠叠的蛛网,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痛苦的匍匐在地。
这时,只见歪倒的神龛背后,徐徐走出一个人,此人全身隐在黑色披风且面覆帽兜,尖着嗓子呵呵而笑,“不出陆小六神功不减当年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将你打的跟狗一样。”
“属下无能,还望大人恕罪。”受伤的人说完又吐出一口血。
而那一边陆小六终于转醒,面对汤媛的疑惑,他倒是十分镇定,“洒家曾是先帝的御前大总管兼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常侍帝王左右,不会点功夫怎么行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跟人一动手浑身都疼。”
“那您老人家可曾有未化解的仇人前几日,就在玉泉山,一个奇怪的内侍捏着我脖子打听您当年去浣衣局的缘由”
汤媛将玉泉山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股脑儿的讲出来。
骗子内侍不但会易容,还携带大量少儿不宜的药品,咬舌自尽后,仵作竟从他腹中发现七八条古怪的虫子。
陆小六面色煞白,眉眼冷凝,哼哧哼哧喘息了半晌,才道,“苗疆虫蛊。”
什嘛
虫蛊
是不是里讲的那种吃一条就完蛋,从此只能任由巫师差遣的虫蛊啊
汤媛头皮一阵阵发麻,倘若真有这样的邪术,贺氏江山要完啊,不用打不用骂,单是挨个给宫里要紧处的人喂点虫子就能改朝换代啊
陆小六一脸少女你太天真了,“苗疆有以虫控人的邪术不假,但不是以讹传讹那么简单,首先人和虫需得从小喂养,少则也得十几年功夫,期间还要经历特别的环境,与中原某些帮派培养死士的手段差不多,要真达到随便喂条虫子便能控人的地步,天下岂不大乱”
汤媛听得一愣一愣的,“干爹,您懂得真多。”
陆小六拍着胸口咳嗽,“此番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几十年的老仇家到现在还活着。此事你也无须再跟三殿下提及,我呢,在浣衣局还有位朋友,她极擅长篡改履历,有她帮忙,不日仇家就会将重点转移到旁人身上,你且先别怕。”
转到谁身上恕她圣母心的多问一句,毕竟知道有人替自己倒霉不可能一点都不不为所动。
“刘晓德。”
啊那个贪财的死胖子汤媛不得不提醒常年足不出户的干爹,“那家伙因为牵扯进厥惊草一案,得罪了贺纶,这会子还不知从没从慎刑司出来呢”
陆小六哦了一声,“下回见到他,你稍微尊重点,他是我的入室弟子,贪财又怎么了,你不也喜欢钱。”
汤媛完全凌乱了,可他他不是很晚才进宫,还在玉器铺子当过伙计
“玉器铺子是你干爹开的,将来送你做嫁妆,行了,滚吧,快些去给我抓药,多的一个字也不准再问。”陆小六咳的昏天暗地,往床上一躺便开始哼哼唧唧。
汤媛整个人都懵逼了。
刘晓德是是干爹的入室弟子
就那贪财的德性